后來幾天,夏仰從陸嘉澤那打聽到了段宵出院,也確實沒為難林
望。
她心下那塊石頭落下。
她能猜到他不會為難林望,也猜準了。那就說明她的思路是沒錯的,至少,她好像能看懂一點段宵了。
對他的畏懼感是從高三那年,羅良琛那件事開始的。不管是當年順水推舟弄走了親弟弟,還是趁機把她困住
她始終不明白為什么同是同齡人,段宵的城府和手段卻這么深,對家里人也這么無情,做的一切只為了達到利己的目的。
別人夸他是天生商人,無奸不商。
她卻只覺得他像個冷血動物,實在恐怖。
一直到留在他身邊這兩年,她才慢慢對他有了一些了解。
只是這種僥幸的心思,被肝臟科醫師閻濤的一條信息打破夏小姐,六月份的手術取消了。
“是你嗎”
段宵接到她的電話那會兒,剛出自家公司的電梯門,對著段姒的助理之一招了招手。
車鑰匙丟過去,他松懶開口“什么是我”
“渺渺的移植手術取消了,是不是你”夏仰怒不可遏,火氣蓋過理性,“我以為你至少不會這么過分,你真的無恥”
段宵腳步放緩了些,聽出來是什么事,松了松領口。神情有些延緩,視線落在大廈外邊下起的雪。
一些早些年的記憶也和此刻不謀而合。
“弟弟的小狗是你弄死的”
“爺爺中風是你故意推下樓的嗎”
“你是不是很恨段家,很恨我”
他的答案從來都不重要,她們問出來了就是一種認定。
他低笑了聲“嗯,是我。你要怎么樣呢”
“會死人的。”夏仰艱澀地說,“我沒有用你的錢給她做手術,你也不要拿渺渺開玩笑了。”
段宵置若罔聞地反問“她死不死關我什么事我憑什么要聽你的啊夏仰,我是你的狗嗎”
“我哪有那本事。”她覺得諷刺。沉默片刻,再開口還是軟了聲,“我求你,高抬貴手。”
“那你陪我一天吧。”
小劇場之一些段宵在大一學期的戀愛備忘錄
今年的避孕套有一款龍鱗紋理的,她說不舒服,怪怪的。過敏么
她每次興沖沖跟我聊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我都沒法聽得太專心。
想親她。
圖書館里坐她對面的男生是否喜歡她想挖他眼睛,但又覺得他眼光不錯。
在新加坡談合同,讓她在邊上的小公園等我。她逗別人的貓逗了兩個小時,跟我聊天不到十分鐘。
嘖,不準養。
來伯爾尼陪段女士開會,有時差,給她發消息不回。有點生氣,故意把她那郵箱填成我的信用卡賬單通知了,讓她天天看爺花錢。
看見一套衣服,穿她身上肯定好看。
衣服穿她身上應該好看的。
穿了,沒注意看,我脫太快了。
為什么比昨天吃的面還少,我廚藝有這么差
她嗓子好像啞了。
還是不提醒了,會被她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