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外的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屋內各色器具的黑影充斥著整個空間,少年幾乎整個人隱沒與黑暗之中。
唯獨那只白皙瘦弱的手,根根修長,卻輕輕搭在一旁的桌沿,看上去是那么孱弱無力。
“老丈不知嗎”
徐韶華看向老者,輕笑了一下
“老丈此前昏厥之時,口中一直在喃喃一個徐字,可如今,我倒是要問一問這字,究竟是徐,還是許”
徐韶華的聲音并不高,可卻仿佛一把巨錘,砸了老者直接癱坐在床上,過了許久,那雙渾濁的眸子才轉了轉,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者方才震驚之下,一時不曾控制住情緒,這會兒收復已經來不及,他忌憚的看著徐韶華,表情莫測。
“老丈莫急,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好奇之人罷了。”
徐韶華緩聲說著,那老者聞言,嘴角一陣抽搐
“你究竟想說什么”
“我想知道老丈與許家許青云大人,究竟有什么關系”
徐韶華不疾不徐的說著,那老丈聞言,不由得瞳孔一縮,隨后道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聽不懂嗎那老丈許是見到縣令大人就可以聽懂了,只是屆時許大人能不能容得下老丈,那就未可知了。”
徐韶華說著,隨后毫不留戀的起身朝外走去
“大哥,去尋村長伯伯借牛車,送老丈上路。”
徐易平隔著門立刻應了一聲,那老丈聽到徐韶華那句上路二字,一時面色難看,等到徐韶華的手搭上門栓的一刻,老丈終于開口
“小郎君,你想知道什么”
徐韶華步子頓住,隨后緩緩轉過身來,眸中含著一絲笑著
“我想知道,老丈究竟做了何事,能讓那位許大人追殺您至此”
“你為何篤定,我和那許青云有關系”
老者不答反問,徐韶華眸子里的笑著頓時收了,他不緊不慢的坐在一旁,指尖輕點桌子
“老丈,是我先問您的。您可以說真話,也可以說假話,不過若是再被我看出來,那我可就沒有那么好說話了。”
徐韶華的唇角還噙著一抹淡淡的消息,看上去仿佛溫潤無害的少年郎,可是老者的呼吸卻不由一滯。
再
他方才的說辭,究竟哪里出了紕漏
老者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來,隨后只得低下頭道
“小老兒姓姜,單名一個劭字。此事還要從乾元元年說起。”
姜劭將手籠入袖中,眼神帶著幾
分回憶,將曾經舊事娓娓道來。
“乾元元年,乃是先帝首開科舉之年,那一年我正在此縣任主簿,負責本縣縣試考生的信息錄入。”
姜劭說著,抬眼看了徐韶華一眼,可是他卻無法從這少年的面上看出絲毫異色。
少年既不出聲,他便當他是信的。
隨后,姜劭繼續道
“那年,也正好是大儒柳先游學至此地,柳先放言,縣試第一者可拜入他門下。
柳先門下弟子無數,且柳先藏書萬卷,拜入其門下,他日必將登青云,扶搖直上。
而許青云便是在那時候動了心思,他逼迫我,替他更換了與頭名的號牌。
而當時那位頭名學子,正好與許青云姓氏音同,故而縣令大人并未發現。”
姜劭如是說著,徐韶華垂下眼簾,淡淡道
“只是如此嗎老丈你只怕并未說全吧比如,那位許大人因何威脅與你,比如他為何時隔二十七年,這才對你痛下殺手。”
姜劭表情一滯,隨后梗著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