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眼睛不帶半點情緒的注視著大廳內,不遠處赤腳懸浮,一頭金色長發的赫然就是原一在命運之河里看到的彌忒狄托。
只不過和命運之河里平和甚至友好的彌忒狄托相比,這個彌忒狄托更加冷漠,摒棄了所有屬于人的情感,無喜無悲的眼眸帶著非人的冰冷感。
祂的模樣依然圣潔,只不過這份圣潔不再是高高在上,反而狼狽無比,祂的紗衣被破壞,金色長發參差不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祂脖子上明顯的愈合線。
隱隱滲著金色血液的傷口昭示著曾發生的一切。
彌忒狄托抹去脖子上滲出的神血,金色的神血很快湮滅在空氣中,祂注視著原一,良久才幽幽道“你不應該出現。”
變回人形的原一無辜攤手,好像在說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如果不是飄到肚子位置上的嘴巴毫無顧忌的咧開了笑容,發出嘻嘻的笑聲,他的動作可信度可能更高一點。
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原一確實很無辜。
彌忒狄托的確是看到了自己的本體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間段看到的不是穿越前的自己才被污染,然后被迫分裂出盲的。
但凡事都要講個因果道理,彌忒狄托故意被盲斬下頭顱裝死,藏在命運之河里,試圖尋找機會殺死自己,這才導致自己發現不對勁,然后順著和盲的聯系,去搞清楚素不相識的彌忒狄托為什么要殺自己。
可以說,如果原一沒有回去,彌忒狄托可能不會去看邪神,也就不會被污染,但是如果彌忒狄托沒有被污染,那盲不存在,原一也不會去到命運之河。
因為想逃避未來反而促使了未來,這就是彌忒狄托的命運之河必定流過的湖泊,連命運之神都無法改變的必然。
不知道是彌忒狄托已經付出一半的靈魂作為污染的代價,還是此刻的原一并不是完全體邪神,還在“幼年期”,所以哪怕此刻彌忒狄托直視變回本體的原一,也不會如同在命運之河里那樣受到強烈刺激。
“你”
彌忒狄托注視著原一的身體,似乎想說什么,但祂頓了頓,壓下心底的疑惑,祂握緊標槍,眸光一冷,無數條金色的河流突破了空間的限制,在祂身旁流淌而出。
“只要殺了你,一切都會回歸原樣。”
彌忒狄托伸出手,耀眼到刺眼的光球出現在祂掌心。
光球出現后,金色的河水開始變得滾燙,連大廳里的空氣似乎都悶熱起來。
祂在預知到這場避無可避這場命運的對決時,曾找祂的朋友,同為初始神的太陽神借了祂的力量。
如果不是害怕太陽神也被污染,現在站在這里的就不僅僅是命運之神一個了。
但沒有關系,集合了太陽和命運的力量,一定能將污染源徹底消滅。
彌忒狄托拉直了唇角,無數個未來可能發生的場景在祂腦海中被推演又推翻,但最終走向哪一個結局,祂卻無從而知。
自從盲分走了祂一半的力量,祂再也無法預見未來。
彌忒狄托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奔著徹底根除的目的,那巍峨的神力足以讓任何個體生靈感到恐懼,但除了“不可直視”戰斗力就完全為零的原一卻絲毫不慌。
甚至都不需要他自己去反駁,身旁最忠心的眷屬就已經幫他懟了回去。
“你還是這般傲慢得令人惡心,我無法想象自己竟然誕生在這樣一個愚昧的家伙身上。”盲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和彌忒狄托一模一樣的臉上卻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如果說彌忒狄托哪怕受傷也符合普世對神明的定義神秘、冷漠、強大,傲視除了自己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