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盲就是彌忒狄托的反面,他粗淺、易怒、對陌生人都能帶著滿滿的惡意。甚至還帶著天生的表演欲,希望能看到“觀眾”們受到驚嚇時的狼狽模樣。
只有在看到盲時,彌忒狄托臉上才會出現明顯的情緒波動,祂冰冷的眼里難得閃過一抹厭惡,這樣污穢又邪惡的東西竟然是從自己身上分離出去的,光是看著就讓人作嘔“我也無法想象帶走我一半靈魂的你,會變成現在這幅丑陋的模樣。”
原一忍不住看向盲。
盲本來還想懟彌忒狄托,卻在察覺到他的目光時瞬間轉過頭,用熱烈的眼神回應著他的注視。
不知是不是因為盲屬于高級的眷屬,他此刻看向原一時,并不會和阿斯托克那樣產生異變,但原一有種直覺,只要相處的夠久,盲也會慢慢發生無法預料的異變。
不過就算他不會產生異變,原一也不想他看著自己。
因為
原一拒絕想象面前這坨哪怕打了像素馬賽克依然讓人下意識生理不適的東西到底長什么樣。
如果此刻有個人闖入大廳,甚至不需要原一露面,光看盲此刻的模樣就足夠讓人掉san瘋掉了。
之前原一還奇怪盲為什么不親自來找自己,而是派那些肉蟲來。
等盲如今的模樣露出來時,他就明白了,不是盲不想來,而是他根本來不了。
吞下肉蟲的盲打破了封印,回想起了一切并拿回了自己的力量,但他的身體只是彌忒狄托隨手找來的人類,根本承受不住吞下眷屬后的污染,哪怕有神力維持著沒有死,污染也依然在不斷改造著他的身體。
剛吞下眷屬的盲全身血肉都開始“發芽”,它們匯聚在一起,以驚人的速度愈合了盲身上的傷口。
但可惜的是,它們似乎將傷口的定義弄得太寬泛了。
這里為什么要分開,是不是缺少了什么東西于是數不清的手指在雙手的縫隙中瘋長,畸形帶來的垂累又迫使手掌變粗變大,骨骼也不甘寂寞,開始咔嚓咔嚓的衍生出另一條分支,它們纏繞的太厲害,肉與肉相交后長出各種奇怪的部位,當身體達到無法再增長的極限時,它們就開始學習肉蟲的辦法分裂。
無數小肉蟲從因為血肉的瘋長而畸形成一癱怪物的盲身上傾瀉而出,它們智商不高,卻在經歷了上一次母體悲慘的遭遇后懂得如何隱藏自己,于是星穹成為了肉蟲們狂歡的狩獵場。
寄生、分裂、污染、變異
最早被寄生同化的星穹老大坐在他的位置上,一邊流著淚,一邊狂笑著將星穹的保護罩開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船員被活生生吞食,最后受不住強大的精神壓力飲彈自盡。
可惜的是,當他死后,他再次“活”了過來。
只不過活過來的他,已經不能算人了。
他會拖著缺了小腿的右腿游蕩在走廊上,干尸般的手指敲開船員的房間,衣服下的身軀干癟的可怕,皮膚下全靠肉蟲在填充,只有那張臉依然鮮活。
寄生后的小肉蟲們變聰明了不少,但那也僅限于學會一句話
“是我,讓我進去,現在星穹只有我才能帶你們離開這里。”
然而就是這么一句話,就足以讓它們獲得幸存者們的信任打開那些它們難以鉆入的地方。
忙于在命運之河里和彌忒狄托對戰的盲根本沒空管理自己身上那微不足道的小變化,自然也不知道星穹發生了這些事情。
當他終于斬下彌忒狄托的頭顱回來后,才發現這具身體和星穹都徹底沒救了。
畸形和異變讓這具身體比起人類,更像小肉蟲的母巢,而且這個母巢已經“黏”在了地上,與地面牢牢貼在一起,得益于神力維持著這具身體的生命力,他睜眼時能看見的何止三百六十度,聲音四面八方到處都是,比起“走動”,他更像在地上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