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保護自己的朋友。
他僅有的,對他好,不在乎他出生,更不在意他身上缺點的朋友。
所以哪怕知道原一的身份有問題,他也依然選擇了上山,哪怕“真相”看似血淋淋的擺在面前,他依然用劍對準的是迪尤爾而非原一。
哪有什么公平公正,他的心啊,從一開始就偏了。
某些時候,他像離殤,但他不是離殤。
衛橋做不到像離殤那樣冷血無情,更做不到無怨無悔的原諒。
所以哪怕離殤死之前對他道歉,他也沒有回應。
傷害已經造就,道歉又有何用呢?
在離殤道歉的那一刻,衛橋才知道,自己真的就像原一說的那樣,他是人,不是冷冰冰的劍。
他也有怨,他也有恨,更有任性的資本和權利。
過去的衛橋是克制隱忍的,可現在的衛橋不像再當那個循規蹈矩的人了。
種種回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現實里,面對原一的邀請,衛橋表面上只是失神了片刻,就毫不猶豫地登上了巨蟒。
看著他好不拖泥帶水的模樣,原一心情也莫名愉快了不少。
黑霧籠罩巨蟒全身,不但能讓身上的人不受狂風影響,甚至還能游刃有余地靈活避開路上各種障礙,飛速朝著風暴中心沖過去。
有了黑霧的遮擋,除了些許呼嘯的風聲,蛇背上安靜極了。
原一坐在蛇頭上,而衛橋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搞得原一總是忍不住想往回看,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僵在那里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說實話衛橋執著上山找自己已經讓原一很是意外了,更別說當發現俞城的事情可能和迪尤爾有關時,原一真的以為他們倆要刀刃相向。
有原一在,他不會讓迪尤爾傷害衛橋。
但迪尤爾身份特別,他也不可能放任衛橋殺死他。
可讓原一意外的是,衛橋竟然真的愿意坐下來,聽迪尤爾的“狡辯”。
聽完迪尤爾敘述的原一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雖然知道迪尤爾肯定還隱瞞了些什么,但原一知道真相大概就是迪尤爾說的那樣,他最多挑撥誘惑兩句,但絕不會親自插手,也就是說俞城的事和他確實沒有很大關系。
如果迪尤爾真的插手了,那衛橋不會這么輕易下山,更不會這么簡單就相信迪尤爾的,所以就像迪尤爾說的那樣,衛橋其實心里早有懷疑,只是那份懷疑太不可思議,所以他從來沒有真正往那方面想,也不敢想。
至于分宗那些死去的弟子,其實不是被眷屬害死的,而是被察覺到出事后,離鼎天催動吸收大量靈氣,活活被抽干而死——只剩一副皮囊的“尸體”是眷屬最滿意的,因為誰不知道吾主現在偏愛人類,大家都想套一層皮囊靠近。
但眷屬的力量太強,這些肉體凡胎沒辦法承受污染,最后也沒讓眷屬“套”上皮囊,只是選擇和整個山頭融合,畢竟人形是固定的,多只手多個頭太明顯,但花草樹木什么的只要外形相似,再把那些不對勁隱藏一下,那就看不出什么問題了。
至于被特別“關愛”的那個長老,毫無疑問就是幫離鼎天操控分宗,共謀的兇手之一。
在俞城證明了眾生血肉確實有用后,離鼎天徹底拋棄過去的道德枷鎖,默認了吸收靈氣的同時吸收宿主的血肉。
但原一不知道這些事情還有沒有和衛橋說起的必要。
說了話,好像在為眷屬們辯解。
不說的話,又有點不甘心,他不想被衛橋誤解。
正當他斟酌要不要開口時。
頭頂忽然一重,手掌將他的帽兜壓扁,他沒有回頭,衛橋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衛橋用僅有的,和師弟相處時的經驗摸了摸原一的頭,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