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它們,但我相信你。”
對于邪祟,沒有人比衛橋更加清楚。
在斗獸場的那個空間里,它們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衛橋,它們只是一群危險的野獸,可以毫無憐憫的撕下同胞的血肉,可以肆意嘲弄一切弱小,弱肉強食在它們之中不是一個成語,而是最寫實的映照。
那是一群沒有感情的怪物,只會憑借本能行事,哀求和憤怒都只會成為它們寄生你的養料。
可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甚至稱得上囂張的怪物,卻在原一面前俯首稱臣。
守著對它們來說擁擠的山頭,做著不屑的偽裝,只為離原一更近一步。
它們是丑惡的,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心。
所以它們不值得信任,所有的善意只是偽裝的蜜糖,一旦相信并且舔舐,就會發現
可原一不一樣。
他是他的朋友。
原一說他已經成年了,他十八歲了。
可對衛橋來說,他只是個不大的孩子。
一個有些天真,有些善良,還有些心軟的孩子。
明明擁有那么強大的力量,可原一沒有被這份力量腐蝕,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將那群怪物用自己的意志困在方寸之間。
如果連原一都不值得相信,那衛橋不知道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應該相信誰。
衛橋低頭,看到和記憶中相差甚遠的少年身形,僅露出的眼眸里泛起一抹溫柔:“你已經很厲害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作為邪祟崇敬的主人會是這幅模樣,但能在種種惡意的包圍下仍然堅守本心的原一,真的很了不起。
原一沒有說話。
半響,他嘆了口氣:“衛橋,你真的很過分。”
明明現在最需要發泄情緒的是驟然得知一系列真相的衛橋,可為什么最終被安慰的卻是自己呢?
他的朋友們,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西柯是這樣,衛橋也是這樣。
好似不管他們身上發生了多大的事情,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仍然是自己。
這樣的他們,會讓人忍不住想哭的。
原一吸了吸發酸的鼻子——他平整的面部只是給衛橋無聲展示的真相,一旦他不刻意維持,屬于人的五官便再次自動浮現,當然,隔著繃帶,只能看見起伏的線條。
“我還能學劍嗎?”
原一托著下巴問。
他已經知道學劍需要引氣入體,更需要運轉靈氣,可問題是他有試著吸收靈氣,但最終這些靈氣就像變成了某種食物,只能幫他填補饑餓,完全不能在身體里運轉。
衛橋想了想,開玩笑道:“如果不行,讓它們變一個也一樣的——我覺得那個長滿羽毛的家伙就很不錯。”
長滿羽毛的家伙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雖然俞城的事情是離鼎天設計的,迪尤爾表示自己只是一只無辜的小鳥,但信他就是大傻子,更別說被逐出玄幻側也和他的羽毛有關,衛橋樂意看到他吃癟的模樣。
原一嘴角微抽:“算了吧,我怕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