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月對著舜卿呵出一口氣,一朵朵蒲公英從她的口中漫出,纏繞在李舜卿的周圍,慢慢沒入他的身體,柔月淡淡道,“稍等片刻便可醒來。”
此時,眾人轉頭看著昏睡的肖子安,都靜默了。
余瀲山已將柔月與肖子安的故事對李家父子簡單交代,這會兒,李家父子也心知自己沒有立場,去央柔月救那肖子安。
李倩華決定委婉地提醒了一下柔月,“敢問姑娘,為何不能容忍肖狀元取羅家娘子肖狀元娶了她之后,定會官運亨通。他又對你情意深厚,往后的日子里,只會對你越來越好。”
柔月看著肖子安的臉道“我在須臾山之時,長在河岸邊上,見那河中的鴛鴦,都是一雙一對,萬萬沒有三人行的罷。”
頓了頓她又道“肖子安如果要從悅來樓贖我,狀元可還沒有賞銀,他現在身上的銀錢只能是羅太尉給的,呵,我可不想被他未來的岳丈贖出來。”
李倩華當即噤了聲。
這邊,柳如意、薛鳴玉與余瀲山三人默契地沒有出聲。
柳如意是女子自不必說,薛鳴玉與余瀲山則長年在修真界耳濡目染。修真界雖也有憑借姻親獲取修煉資源的途徑,但若當事人資質不好,被姻親拋棄也是常有的事。何況修士若是結道侶,定是要心意相通,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家仆們都已退下,六人或坐或立在房中,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薛鳴玉對著柔月道“柔月娘子,你靈體不穩,喪失了過多的本源之力,若是愿意隨我回藥王谷,以天地之氣養生,以草木之氣養心,三年之內,我必保你恢復如初。”
見柔月不說話,薛鳴玉撇了眼肖子安道“柔月姑娘,為了這么一個沒有心肝的男子,實在是不值得,藥王谷草木三千,皆是精靈,肯定有比他好的,到時隨你挑選。”
“讓我想想。”柔月躊躇道。
此時,李舜卿終于睜開了眼睛。
李瀟看著小兒子醒了,反倒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李舜卿坐起來,望著李倩華問道,“二哥,怎么回事”
“還不是你干的好事。”而后,李倩華將肖子安、柔月的事挑著重點說了,又告訴了李舜卿他是如何染上這奇怪的病癥。
李舜卿頓時漲紅了臉,他轉頭看向柔月,“柔月娘子,我能和你談一談嗎”
柔月點點頭,眾人緩緩退出。
城主府正堂內,李瀟將指印按在飛花令上,飛花令瞬間化作一團桃花散在風中。
李瀟心中氣悶,好大一塊紫水晶換來的藏劍鋒鋒主的飛花令啊,就這么被這個糟心兒子作沒了。
只不過他不知道,這南海富商為舜卿送來的滿月禮,有著驅邪鎮宅的功效。
如果當初沒有將紫水晶送給云隱真人,李舜卿可能遭不了這趟罪。
而這塊紫水晶,就在他的眼前,在余瀲山的夕霧劍中。水依然也是因此,才派出余瀲山來完成這個任務。
李倩華還要再留三人休息幾日,余瀲山卻連連推脫要回師門復命,李倩華不好再留。
三人一同出了城主府,不過,事情還沒有完。
薛鳴玉嘴角微翹,看著如意道,“走,帶你去悅來樓報仇。”
清晨,熟睡的花溪城在晨光里醒來,喧囂一晚的悅來樓卻慢慢恢復平靜。
在龜公謝茂的房間里,他正點算好一整夜的營收,將各類面值的銀票分好類。今夜雖不明不白丟了個小丫頭,柔月也莫名其妙不見了,不過管它呢,這一晚也不算太壞。
謝茂正要將銀票放置起來,卻見有一個黑影破窗而來。
下一刻,謝茂胸前一痛,已經躺倒在地。
只見,一只銀靴踩在他的胸膛之上,一把凜冽的寒劍正指著他的鼻尖,眼前的修士別過頭去說道,“如意,你想怎么辦”
如意走近謝茂,惡狠狠地說,“先把我的賣身契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