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哪有那么湊巧的事相同的香味、身型、甚至是唇的形狀,暴虐善妒的帝王會不在意夢醒的呢喃
楚尋聲只是按下那張閃著冷光的面具,沒有說話。
他深知,如果與帝王有了感情上的糾葛,再要完成任務的難度就大了。
季宴看著楚尋聲那雙平靜無波仿佛一片深海的眸子,嘴角顫動起來“為什么不愿意看看”
他從楚尋聲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了某種令人絕望的可能你,早已全然知曉
楚尋聲直接退后一步,跪了下來,冰冷的地板使他的膝蓋有些刺痛,但陛下沒來扶他,他也沒有站起來。
他垂眸開口道“陛下是天子,不管臣曾做了什么荒唐事,還請陛下知曉”
他緩緩抬頭,直視帝王的雙眼,“臣絕不可能對天子有任何超出忠誠以外的情感。”
一切影響任務進度的事情,說開了就好了。
帝王的腳步踉蹌了幾下,恍惚道“完全不可能嗎”
他幾乎是懇求般看著那雙無情的雙眸,有些慌亂地數著曾經種種“那我們一起種的蘿卜,一起看過的星星,一起砍木頭、搭屋子、逛燈市,做些稀奇古怪的菜,甚至是在金鑾殿里擁吻的瞬間,全都,不重要嗎”
那些燈火闌珊的瞬間,雙眼交纏在一起閃過的種種情愫,也會因為身份的原因全然消失嗎
楚尋聲定定地看著他。
“是,全都不重要。”
“陛下就當一切是過眼云煙好了。”
呵,呵呵。帝王冷笑起來,幾乎有些瘋癲的樣子。
“好好好,好一個過眼云煙,楚卿這樣為國著想,倒是孤的不對了。”
帝王的語氣很輕,背脊挺得很直,仿佛這樣就能遮掩一分破碎的內心。
但他并不想走,他站在這里,看著這個令他朝思暮想的人。
就這樣嗎就這樣離開,從此只做君臣,再不有任何瓜葛
他寧愿再留下些值得回憶一生的念想。
很忽然的,他開口了。
“那你喜歡她嗎”帝王沙啞著嗓音,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冷淡的幾乎有些殘忍的人。
楚尋聲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誠實道“并不。”
季宴的喘息似乎更急切了些,眼神里鋪天蓋地的偏執暴虐的情緒幾乎要將他撕碎,但他只是緊緊地握住了指尖。
力道之大,使手掌上留下了深深的紅色印記,只是主人緊緊盯著前方,仿若未覺。
“如果是這樣如果她都可以,那孤為什么不可以”
一向是掌控全局的帝王此刻卻覺得自己像是只羊圈里待宰的羔羊,生死僅在他人的一念之間,這種感覺很窒息,但卻使他無從逃脫。
這問題問得其實毫無邏輯,但楚尋聲詭異地聽懂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所以只是垂眸沉默著。
阿言在他心中究竟是什么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楚尋聲不得不承認,剛剛阻止季宴摘下面具,其實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害怕他自己看著阿言的臉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