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伙計,我可不是什么先生,我只一個平民,是這個房子的主人。看來你運氣不佳,如你所見牲口已經賣完了,糧店的主人昨晚也離開了蒂涅茨,可憐的家伙,整個運糧商隊被強盜殺光了,他的獨子也沒有幸免。”胖老頭低聲嘆息,右手在胸前畫著圣十字號。
“謝謝您,上帝與您同在。”亞特說罷便轉身離去。
“嘿,伙計,你打算買什么牲口馱馬嗎”亞特剛剛邁出幾步,胖老頭叫住了他。
亞特本不想耽擱時間,但是出于禮貌,他還是回頭告訴了胖老頭他想買一頭毛驢幫他馱貨。
“嗯毛驢沒有,不過我那兒倒是有一頭壯碩的騾子。糧店主人無力支付這半年的房錢,便將那頭騾子折價賣給了我。本打算開春后賣給附近莊園的,你要是愿意我倒是可以賣給你。”胖老頭正苦于無處飼養那頭騾子,便更加賣力地吹噓那頭騾子體格如何健碩、皮毛如何光澤。
亞特被說得有點動心了,雖然騾子比毛驢食量大耗費多,但騾子馱得更重,跑得更快,耐力更強。
亞特和老頭約定日落時去老頭暫存騾子的地方瞧瞧,然后便回到了客店。
此時客店又開始熱鬧起來了,在靠窗的角落,一個來自近郊的鄉紳、一個身著亮色毛呢冬衣的商人和幾個城里的自由民正圍在一名騎士身邊全神貫注地聽他講述在戰爭中和旅途上所經歷的種種險遇和趣聞。
這個騎士留著一部大胡子,年紀卻并不很大;肩膀寬闊,身材高挑,卻很清瘦,頭上留著褐色短發,穿著一件有鐵甲痕跡的皮外衣,束著一條銅扣串成的腰帶,帶子上系了一把短刀,短刀上套著角質的刀鞘,腰間掛著一支出門旅行用的長劍。
他們就那樣坐在那里談天,不時地向店主使個眼色,要他斟酒。
“高貴的騎士,您可見過不少世面啊”其中有個市民說。
“是啊你們當中見過這種世面的可不多。”那騎士驕傲地答道。
“往后自會多起來,我去年到過普羅旺斯南方的博格丹城,那里的繁華和富饒”商人一臉神往。
“博格丹在哪里”一個市民打斷道。
“伙計,你應當問它的舊址在哪里,因為現在這地方已經沒有了。今年夏天威托特公爵授意瓦德伯雷伯爵攻占了博格丹,博格丹給燒毀了,什么都被搶光;市民也都逃光了。鄰近的農民都逃到森林里去,地也都荒了。”騎士嘆息道。
左腳剛踏上木梯的亞特心里咯噔一跳,“瓦德伯雷”這個名字太刺耳了,當年就是這個強盜出身的“伯爵”設計陷害并吞并了威爾斯家族的領地,此后又不斷派人追殺威爾斯父子,企圖斬草除根以絕后患,這些原主的記憶混進了亞特的思緒中,不過這些對如今的亞特而言已經不太重要了。
“我聽說要打仗了,普羅旺斯公爵無法忍受倫巴第公國的野蠻行徑,已經派了柯拉伊侯爵帶軍隊駐扎博格丹北邊的維爾諾,跟著又派了奧列斯尼伯爵去大陸北邊召集軍隊。我已經購備了出征需用的甲胄和馬匹準備投奔到奧列斯尼伯爵那里去”騎士高高的嗓音繼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