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多也有些被這個不知所謂的家伙弄昏頭了,正欲抬斧劈砍恐嚇一下他。
“您別急,我說,我說,我叫薩爾特美第奇,是一位小商人”
原來這個名叫薩爾特美第奇的中年人是大陸南方的一個行商,自少年時起就跟著一個老行商在南陸各地做些小生意。
去年冬天因戰亂停業觀望一年多的他終于決定趁著普羅旺斯和倫巴第戰爭之際大發戰爭財,于是他傾盡多年積蓄還從城市商行那里借貸了一大筆貨款,從北方各地高價購買了大量的糧食和急需的物資打算偷運到戰區買個天價。結果他雇傭的商隊剛剛摸到戰區邊緣就被倫巴第軍隊截殺,多年的積蓄悉數被搶,車隊隨員全部遇難,他自己機靈地提前換上了一身破爛衣裳,靠著抹了人血鉆進死人堆中裝死才逃過一劫
羅恩看著蹲在馬車邊像餓狗一樣啃食著裸麥面包被噎得白眼直翻的薩爾特,對身邊的巴斯說道:“還真是個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得多少天沒吃東西了”
亞特走到薩爾特身邊遞過一個水囊,薩爾特抱起水囊咕嚕咕嚕地灌了一肚子清水。
得知眼前這個家伙的身份和經歷后,亞特當時就有了招攬之心,他蹲下來靠近坐在地上的家伙,道“薩爾特,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薩爾特將水囊還給了亞特,抹了抹嘴邊的水漬又狠狠地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面包,鼓鼓囊囊的嘴里含混不清地回答道“沒地去了都賠光了當乞丐吧。”大難不死的薩爾特倒是沒有那許多的傷感。
亞特很是佩服眼前這個灑脫的商人,道“跟我走如何”
薩爾特停止了咀嚼,盯著眼前這個軍官模樣的年輕人,又望了望他身后的那群黑衣士兵,答道“大人,您是要我成為您的戰士嗎我可拿不穩刀劍。”
亞特笑道“不不不,讓你這樣的人去當戰士可惜了,我會給你一份體面的活計。”
薩爾特不加思索地答道“那行,我跟你走。”
“你倒是干脆,你就不問問我們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薩爾特大大咧咧地答道“問什么,我看你們絕不像是平民善類,跟著你們絕對沒錯。”
亞特被他這個回答給逗趣了,笑問道“你既然知道我們不是平民善類還敢跟著我們走”
薩爾特放下了面包,面色凝重地自語道“壞人好呀,這個世道只有壞人才能活下來。”
眾人相顧無語
車隊離開哈迪斯以后就基本逃離了戰區,四周再也沒有倫巴第軍隊的騷擾,但是車隊的行進也并非一帆風順。
車隊南下奧斯塔戰區的時候,因為有貝里昂男爵的旗幟,加之是往戰區運送軍糧,一路各個哨卡和各地的領主都沒有阻攔,當然也就不用繳納各種稅賦。但是當亞特帶著車隊回程的時候,那些被戰爭搜刮了家財的領主們可就不那么客氣了,他們恢復了本性,對領地上經過的任何東西都必須揩下一層油,哪怕是鐵棒他們都能刮下一層鐵屑。
盡管亞特有貝里昂男爵寫的漆印文書證明他們是幫助奧斯塔戰區運送軍糧的車隊,但是那些領主根本不理會一封書信,亞特雖然帶著士兵,可畢竟是在人家的領地上,只得乖乖地納稅過卡。
一路被領主們以各種名目征收稅賦,饒是一向能忍的奧多都都勾起了脾氣“大人,真t難受,帶著空車過境還得繳納那么多的商稅,真想打死那些雜碎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