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時間短暫,但因為是高中,能做的時間很多。
睡覺、去衛生間、甚至還能抽空打鬧幾分鐘。
喧囂和吵鬧才是課間的永恒主題,過敏感的耳朵被各種聲音充斥。一想到晚上可能要打架斗毆,遲鶯的眉毛快要擰一起。
大聲對人說話都要鼓起勇氣,遲疑半天才能稍微提高一點音量。
遲鶯有些羞惱地遮了遮暈著粉的臉蛋。
怎么會有正經學校讓看不見的人當校園老大啊。
還不如說他是小透明合適得多。
上課鈴響。
整個校園頓時變得死一般的寂靜,只有課間稍微有點動靜。長久處于黑暗的環境之中,哪怕脾氣再好的人也有些遭不住。
蘭濯江趕著上課鈴聲前的最后一秒,一把拉過椅子拖到了遲鶯身邊的空位置上。最后一排靠窗靠近空調的位置,還置放著垃圾桶和飲水機。視力稍微好點的人,看黑板也清楚。
是個很不錯的位置。
桌子上連一張空白卷子都沒有,穿著寬松校服,校服上一點涂鴉的痕跡都沒有。整個人都幾乎趴在桌子上,蘭濯江下意識看向遲鶯的手,細白嫰蔥一樣的手指,只有指尖帶著點鮮活的粉,花苞似的。
風扇嘎吱嘎吱轉著,沒轉動一遭,都會有齒輪割破骨肉渣似的古怪聲音。
班級中的每一張面孔空洞地注視著老師所在的方向。
蘭濯江壓低了聲音,推了塊糖到遲鶯面前,“校規就是死亡條件,對嗎”
太反常了。
所有人都猶如死物,只有這么個nc有點鮮活。
遲鶯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雖然有nc的身份,對于具體的走向,一概不知,小幅度地晃了晃腦袋。
雖然不能視物,黑白分明的瞳仁干凈澄澈,并不像一般的盲人那樣空洞。
“學校之前是亂葬崗什么重建起來的嗎”
“你見過鬼嗎”
下副本時向nc詢問信息是很正常的事,漂亮又眼盲,就像男校中的校花角色,一副隨時都可能會出事的炮灰模樣。
但大概是乖乖穿著校服的模樣太招人,兇人也弱不禁風的生不起氣,蘭濯江忍不住沒話找話。
遲鶯直了直身子,手指頭被空調風吹得有點涼,他有些懵,接二連三的問題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不說話,揉捏著肉粉的指腹,抿著微肉潤澤的唇肉。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蘭濯江看了一眼前面,蘭濯池戴著細金絲邊眼鏡,一絲不茍地看著前方,細長指節握著黑色中性筆,手上的筆時不時寫寫畫畫。
“欸,那你考試怎么辦寫盲文啊我看看你課本。”
他說著,長腿曲著,身子一低,就要去抽屜里抽一本遲鶯的課本。
并起來的兩張桌子都是遲鶯的。連帶著他自己坐的那張桌子里面都是一本本書籍。
遲鶯被問住了,答不上來,柔嫩的掌心都是濕汗,他不太能招架地叫系統“是盲文嗎”
不是。
得到了0129的否定回答。
蘭濯江隨意翻了幾頁,書籍封面和外面世界差不多。怎么游戲還原封不動照搬來了,光滑的書籍頁面跟普通書籍并無二樣,蘭濯江黑黢黢眼,直勾勾地凝在遲鶯粉白的臉蛋上,裝模作樣地拉長了聲音“不是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