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隊的心沉到了谷底,就見這個身影旁邊,又出現一個相同打扮的韃子。
這名韃子唇下留著兩撇鼠須,滿面油光,雙目間透著殘忍,手中拿著一把寬大的強弓,弓弦已經被他拉到耳邊,弓箭上搭著的凜然一根粗長的套檔子箭。
只見他手指一松,弓弦震蕩中,粗大的套檔子箭一松,如同閃電般射出,疾射而出的箭矢帶起雪花氣流射向了一名夜不收,這名夜不收見狀趕緊舉起手中的盾牌擋住在自己面門前。
一般來說,那個套在手上的圓盾足以擋住大部分的箭矢,但套檔子箭卻不在其中。
威力奇大的套檔子箭很輕易便射穿了這面木盾,隨后又射中了他套著旁牌的手臂。
手臂被射中的他發出一聲慘叫,原本護住正面的圓盾垂了下來,胸前門戶大開。
隨后又一根月牙披箭疾射而來,就從他的臉上射入,一直透到腦后,這夜不收一聲不吭的轟然倒地,滾在雪坡上只是抽搐不已。
白隊看得目眥欲裂,這兩名韃子在戰場上的相互配合,時機掌握得妙到巔毫,足以證明韃子的戰陣經驗是何等的豐富,而這些能夠充當探哨的韃子,其箭術和戰術水平更是遠超同伴,同時對戰局的把握也有著敏銳的嗅覺。
白隊回頭看了看,發現全隊人馬如今就剩下他和精瘦漢子以及藍進京三人。
他凄然一笑,高聲喊道“老趙藍哥兒估計咱們今兒是走不了了,老哥我對不起你們啊”
精瘦漢子怒喝道“白隊你說什么胡話,咱們兄弟相交十多年,什么時候說過這般生份的話。要生便一起生,要死咱們一起死,何必多言”
藍進京拉開強弓射了一箭,將一名逼近的韃子躲在了樹后,隨即高聲道“白隊趙老哥,你們先走,我來斷后”
白隊眼睛一瞪,“屁話老子從軍十多年,從來不曾拋棄過兄弟趕緊交替后撤,只要下了山和周魯他們會合,咱們還有機會”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身后忽然傳來好幾聲慘叫,伴隨而來的還有戰馬的嘶鳴聲。
他們回頭一看,只見山腳下閃動著幾個人影,原來竟然有幾名韃子兵悄悄摸到了山腳下對看守馬匹的弟兄發起了偷襲,看看樣子,那三名看守馬匹的三名夜不收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了。
“好韃子,居然如此卑鄙歹毒”
眼看著最后的退路也被韃子斷了,三人全都陷入了絕望。
藍進京躲在在一顆大樹之后,嚇得面如土色,今日之事對他的刺激實在太大了。
早就聽說韃子兇殘彪悍,沒想到見面后比傳聞更甚,難怪十多年來能打得遼東軍節節敗退,只能龜縮在城堡里被動防守。
就在藍進京感到身心俱疲的時候,耳邊傳來白隊的吼聲“快走殺出去”
不愧是在宣大當了十多年夜不收的精銳,即便是到了如此陷阱,白隊還是沒有放棄,依然盡最后的力氣逃走。
三個人相互靠攏后,開始相互掩護后退。
也幸虧這里叢林茂密,樹木高大,能有效的阻擋箭矢,倘若在開闊地帶的話,他們三人早就被射成刺猬了。
而且白隊和精瘦漢子雖然箭術不如韃子精銳,但再怎么說也當了十多年夜不收,箭術也頗為精準,專門朝著韃子的面門和喉嚨射擊,使得韃子不敢太過肆無忌憚的追上來。
山林間雙方的箭矢呼嘯往來,山上的鑲紅旗探哨們則是不緊不慢追著。
經驗豐富的他們配合默契,猶如最狡猾的餓狼般不緊不慢的吊著眼前的獵物,只等著獵物筋疲力盡,然后再一擁而上。
追在最前面的韃子借著樹木與盾牌相互掩護射箭,后方一些人則是掏出了諸如,短斧,鐵鞭,鐵錘等冷兵器,在那兩名低級軍官分得撥什庫的指揮下,等待著前面的幾名夜不收露出破綻后一舉結束戰斗。
而在逃命中,白隊、精瘦漢子和藍進京三人也看清了,伏擊他們的韃子竟然有十七八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