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們那些機器的進展比較快,咱們這代人,估計就能看到這種來回反轉的早期版本了。”郭康笑道:“而且,我有信心,賭上自己的名聲,把這個判斷寫進教會的記錄里。到時候,咱們可以在天兄那邊,瞅瞅世上會不會真有人這么做,看我的預言對不對。”
“好吧,聽著有點嚇人了。”吳翰瞪大眼睛,驚訝地說:“那,您覺得怎么辦才好呢?”
“把門再鎖上。”郭康不假思索地說。
“呃……怪不得,這真是高瞻遠矚的主意。”吳翰有些無語:“剛才還覺得多嚇人,這一扇門就解決了?也太戲劇性了。這不就是把人當朝三暮四里的猴子耍——不過仔細一想,又覺得可能還真管用。我現在自己都有點傻了。”
“沒辦法,絕大部分人,沒有什么長遠眼光,也記不住過去發生了什么,只會跟著情緒來。曹劌所謂‘肉食者鄙,不能遠謀’,其實對于所有群體都適用。”郭康聳聳肩:“上了頭之后,就只會跟風攻擊這么個目標了。你放心,我見多了,反應不過來的。”
“不管男人女人,上層人下層人,這種都是大多數。只不過男人,尤其是出身普通的那些,如果過于任性,不動腦子,天天跟著情緒亂來,很容易被社會教訓。挨多了,自然也就老實了。而女人和社會上層養尊處優的人,直接吃虧的機會相對要少。這么教出來的人,大概率是慣壞了的,就很讓人頭痛了。”
“不過我也真見過很清醒的女人。”吳翰指出問題:“那要是到時候,真有能高瞻遠矚的女人,看出來咱們這個門就是哄人玩的,所以既不跟風要求直接分校,也不要求立刻合并,該怎么辦啊?”
“那快請她到官府來。”郭康連忙說:“咱們羅馬人,文化水平太糟糕,就缺這種人才。”
“呃……”
“至于其他人,就讓他們攻擊這個門就行。有它吸引火力,后人做其他事情,就會方便一些了。”郭康又拿出一個文件,繼續說道:“哪怕門沒了,只要留下這個思路,自然也能想起其他替代品。你看,這還有我對于新的宗教場所的設計,也是這種思路。”
“原來還真這么管用啊。”吳翰感慨道:“不過如果學校教育,到最后只會讓她們研究出這些理論來,那我們不是自找沒趣么?”
“放心吧,辦不辦都會這樣。”郭康攤攤手:“很多人之所以不滿,并不是因為真的思考過,而往往是自己不夠成功,達不到期望的境地。但是呢,又不能怪自己無能,那就只能把過錯放在其他地方了。”
“這時候,隨便給個什么說法,能滿足這個尋找替罪羊的需求,就足夠了。因為受眾也不需要一個能自圓其說的、完美的解釋,只要能把怨氣發泄出去而已。如果能要到點好處,補償自己的失敗感,當然更好;哪怕只是一個得到好處的虛幻希望,都足夠很多人如癡如醉了。”
“這和教育水平,也沒有關系。就算受過教育,也不影響她們會想要更多;沒受過教育,也不代表就不會貪婪。”他斟酌了下詞匯,說道:“非要說的話,這就是我們之前說的哲學理論里,那種人類身上的獸性本能吧。只要這種本能還在,肯定會有對應的理論出來,迎合她們的心理,以此牟利的。”
“理論上是這樣,但停了您的說法,我現在開始擔心,受了教育的女人,破壞性是不是更大。我們的學校,會不會批量培養武則天出來。”吳翰擔憂地說:“往更深一層想,我們費心思搞教育,不還是為了整個社會能更好發展么?那么,讓女人接受教育,帶來的總體益處,到底能不能抵消她們帶來的破壞和潛在威脅?如果努力一番,最后還出這么多麻煩事,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了?干脆還是不辦女校得了。”
“辦還是要辦的,這也是教會的職責。”郭康回答:“那些用來幫她們發泄情緒的‘理論知識’,并不是真正的智慧,只是和我們經常見到的,民間那些神秘主義儀式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