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樂眾星捧月,卻是個被陳默不喜的受害者,“我會搬出去的,陳默,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氣爸媽,也不要再和大哥過不去。”
陳默所有壓抑的情緒,在那一瞬間頃刻爆發。
“搬出去好啊。”陳默冷笑“那你可要記得和你的親爹媽也同樣相親相愛。”
最后搬出去了嗎
當然是沒有。
反而是陳默,從那天開始,徹底看清自己的處境。
跟不上市區高中的學習進度,就拼命學。
那些想要的,原本就屬于他的,就拼命去爭。
胸口那團找不到出口的憤怒的火,化成他必須出人頭地的執念。越來越盛,經歷多年終成燎原之勢,燒得自己面目全非。
到了二十八歲的陳默,很多人恨他,同時又怕他。他已經擁有足夠的底氣和金錢地位,而代價是身體的千瘡百孔。
胃上嚴重到就差胃癌了。
經常呼吸道感染,不時就會發燒。
幼年被陳建立按在雪地里跪一夜落下的膝蓋毛病,即便做了手術,遇上陰雨天也時常疼痛難忍。
認識了好些年的醫生,在那段時間恨鐵不成鋼地拍打著他的病例說“你要再不戒煙戒酒,等著找人給你收尸吧”
陳默忙著公事,“不用,我會找個不需要收尸的地方。”
“你有病”
“你第一天知道”
事實上在那次見面后不久,陳默就遇上了報復。
那個和楊氏做了多年對頭的中年老板,帶著十幾個人,眼神陰翳“他楊跖手段夠狠,你們聯手整垮我又怎樣。現在的下場都是你應得的,你們楊家應得的”
倚靠在爛尾樓四層邊緣的陳默,神色出奇平靜,對自己即將迎來的結局意外也不意外。
淡淡說“我不反駁和楊跖聯手的事,這世上誰不愛錢呢。”
“但有一點你錯了。”
“我姓陳。”
“拿我報復楊家,你怕是要失望了。”
陳默不知道最后到底有沒有人給他收尸。
他想,應該是有的。
過個十天半月,總有人發現他尸體報警,楊家為了那點豪門臉面,也不會吝嗇那筆喪葬費。
手機里楊跖沒有再發消息過來,而是打了通電話。
陳默任由鈴聲一直響,抖了抖搭在扶手上指尖的半截煙灰。
高燒的癥狀很明顯。
四肢酸軟,頭昏腦脹。
旁邊幾個打游戲的男生是后來進來的,一邊罵人,一邊激情討論。
“繞后繞后”
“操又死了。重開。”
等待間隙,有人說“看群了沒李銳那伙人今天堵人的地方,好像就是這家網吧吧”
“堵誰”
“實驗班那陳默。”
“喲,和老茍你一個班啊,那豈不是三好學生。”
叫老茍的男生恰好在陳默旁邊,罵了句“滾。”
“說說唄,什么樣這段時間都是關于他和你們班那個楊舒樂的八卦,我可太好奇了。”
“不熟,記不清,這么愛吃瓜去門口買兩個不就好了,三塊錢兩斤,撐不死你。”
一陣大笑聲后。
另外有人接話“我聽說是家里花錢塞進去的吧。不過也說不準,一些落后縣城的教育方式不就那樣,好學生基本都一個樣,都是些擅長死記硬背的書呆子。”
陳默在旁邊聽得無聊,隨口問“書呆子什么樣”
茍益陽突然聽見旁邊有人說話,嚇了一跳。
轉頭看見人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這哥們兒誰啊挺自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