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正站在窗前,托腮看向窗外。
許鳳洲依靠在門框,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枝繁葉茂的大樹上有幾只鳥兒正嘰嘰喳喳地打架,很是熱鬧。
她突然笑了,眼睛彎成月牙,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
安靜乖巧得像是一只小貓。
許鳳洲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原本煩躁的心一瞬間被撫得安穩妥帖。
這些年他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
父親與族中長輩們的期許,朝中各方勢力不動聲色的傾軋。
他要從族中挑出有才能的子弟,安插在合適的位置上,來鞏固壯大家族勢力。
身為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他還要幫著排憂解難。
甚至就連族中那些不成器的子弟惹下的禍事,他也要幫著擦干凈,以免影響家族聲譽。
也只有同她在一起,心里才會得到放松。
看來當初把她帶回長安的決定是對的。
雖然她出身不好,人有些呆,但是勝在性子溫順乖巧。
至于別的方面
他微微瞇起眼睛,喉結滾了一滾,嗓子干啞。
她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自然也很滿意。
她突然轉過臉來,笑瞇瞇地望著他。
許鳳洲神情慵懶地朝她伸出手,“過來。”
云晴走到他跟前,揚起雪白小巧的下頜,“趙姨娘,可是,有要事”
“妹妹招婿之事。”他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揉捏著她白嫩的耳垂。
議親的事兒還是先不要讓她知曉,免得她鬧騰。
他剛回長安,事情多得很,哪有心思應付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
她喜歡錢,他有的是。
只要她乖乖待在他身邊,他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無論她想要什么,他都會滿足她。
云晴不疑有他,既羨慕又失落,“要是公子,也是我哥哥就好了。”
“誰要做你哥哥。”許鳳洲一把將她摟坐在窗臺上,低下頭用唇描摹著她的唇線,嗓音沙啞,“不過,以后允許你在床上叫哥哥”
云晴見他這會兒心情極好,道“如今,小小姐回來,公子,能否將,賣身契,給我我,想回”
“想也別想”
他頓時變了臉,一把捏住她的下頜,微瞇著眼睫,“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也別忘了你當初怎來的這兒”
云晴聞言,眼圈驀地紅了。
她發誓,她一點兒也不想哭,尤其是在他面前,這樣總顯得她過分嬌氣。
可眼淚好似不聽話,拼命地往外爬。
她死咬著唇,把眼淚憋回去,哽著嗓子道“奴婢,沒忘。”
云晴曾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七歲上,家中嫡母趁著云晴的父親外出,偷偷地把她跟她娘賣給人販子。
后來人販子轉手將她母女二人賣到秦淮河一處畫舫為伎。
母親不甘受辱,用一根繡花針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她則因為模樣長得不錯,被老鴇了留下來,作為花魁娘子培養。
十五歲那年,她被老鴇裝在一個金籠里,以籠中美人為噱頭拍賣初夜。
那是她被關八年來,第一次出現在人前。
也就是那一回,她為了活命,騙了許鳳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