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愉悅地笑了起來。
蘭索惱羞成怒,替身使者磨刀霍霍,惡狠狠道“不許笑”
看著替身使者繞著灰霧的雪亮刀刃,砂金抿住嘴唇,嘴角上翹,露出一個非常禮貌得體、不會使任何人感到不適的笑容“朋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閉嘴,再提就砍了你”蘭索色厲內荏,視線完全不敢從對方那張可恨的臉上移開,生怕看見不該看的。
“好吧。”砂金彎起眼睛,說道。
這家伙一定在心里偷笑他,蘭索敢打包票。
雖然砂金一貫把笑容焊在臉皮上,但眼里流淌出的情緒是做不得偽的,他的視線太直白、鋒利,連唇角的弧度都有揶揄的味道,又在暗自思索什么,一肚子壞水。
蘭索決定眼不見為凈,他用灰霧卷起空中殘余的顆粒,仔細觀察,發現了幾縷未被消解的蟲甲殘骸。
質地堅硬,翅鞘猶如鋼鐵,細碎斷片泛著鐵灰色澤,裂縫中隱有赤紅紋路,是剛復制出的幼蟄蟲,戰斗力不強,尚未步入成熟期,不難處理。
但這毫無疑問是個壞消息,眾所周知,當你在衣柜某處發現一只幼蟄蟲時,你很可能已經被無數真蟄蟲們包圍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一個該死的賭徒攪進來不夠,塔伊茲育羅斯的蟲崽子們又橫生枝節,是阿哈無聊,嫌最近的樂子不夠精彩,親自點兵來了
等等。
一股莫名的恐慌感在蘭索心中浮現。
這里有幼蟄蟲就意味著,星槎里至少會有成熟體的真蟄蟲,甚至有蝕蟄蟲也說不準,但最令蘭索擔憂的是,他該不會倒霉到遇見「繁育」的令使斯喀拉卡巴茲吧
雖說他好歹也是個歡愉令使,但他可不是阿哈本神,連星神的樂子都敢笑。他只是個運氣不那么好的非酋令使,玩養成游戲新手池保底出下水道的那種,要小心翼翼積極努力才能避免成為樂子制造機本機,處境不是一般的難。
以那蠹蟲的體格,吞星槎就跟嚼咖啡豆一樣,連口器都用不上。尤其他現在身邊跟著砂金,阿哈之骰很可能派不上用場,如果真是碎星王蟲來了,他就可以提前想想下輩子改投哪位星神懷抱了。
首先排除「繁育」和「存護」
「純美」伊德莉拉似乎不錯,誰能拒絕一個天天不在家的老板呢不過,蘭索想起先前見過的一個紅頭發純美騎士贊美灰鐵皮垃圾桶的場面,看著對方真摯又投入的行為藝術,不免有點毛骨悚然。
算了,星神都一根筋,或多或少有點問題,這么一想阿哈雖然熱愛玩弄世人,但畢竟是攀過存在之樹的星神,湊合過著吧,怎么辦呢,還能離了嗎
蘭索長嘆一聲,緊接著,他忽然靈光一現,一點小疑問出現在腦海里。
為什么他出現了幻覺,砂金卻沒有,這家伙是堆了多少效果抵抗啊,還是說,存護命途真就這么神奇
他將蠹蟲碎片攏在手里,轉頭看向砂金“你為什么沒有幻覺”
“或許是公司令我免疫幻覺,畢竟認清過現實,就很難再被美夢誘惑了。”砂金聳肩。
美夢
幻覺的主角是宿敵完全無法被稱為美夢好嗎而且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砂金該不會悄悄內涵他天真吧
不,不能這么想,不能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