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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如湖水的喑暗,卻清澈透明,如今朝外冒著絲絲黑氣,向沈洪福顯現出幽邃與明凈交界的奇景。
他雙眼微微閉合不敢細看,睫毛在皎潔月光下映射出細細密密的影子。
側臉枕在月猇海神的肩膀上,頰邊帶著些許紅痕,頭發略顯凌亂,胸膛微微起伏,仿佛困倦得將要睡去。
待耳邊紛亂的撲簌振翅聲消失,緊抱的臂膀亦有松動,沈洪福才如驚醒般掙脫出另個“自己”的懷抱。
“搞定了嗎,這么快”
月猇海神輕輕抬了抬下巴,以示肯定。
“好耶不愧是海神大人鼓掌”
沈洪福模仿著本山鼓掌gif,兩只手在胸前舞出殘影,硬是在闃靜虛界弄出了雷鳴般的響動,哪怕貞子探頭出來也得先喊一句“うるさい吵死了”。
誰知他中途還故意停下來詢問“我這樣會不會很吵”
不吵,你繼續。
月猇笑瞇瞇地凝視他,臉上寫盡“我看看你還能整出什么活兒來”的心思。
“不了不了,手拍麻了。”沈洪福自然是見好就收,馬屁拍得過了就敷衍了,他四面踅摸了半晌,最后還是回到祖宗面前,舉起手臂像告別那樣揮動。
“祖宗大人,既然都解決好了,那我就回去了哦”
你自己全部都決定好了,那就回去吧。
口頭雖答應了,但祂無有動作,這冤穢境內連鳥都飛不出去,顯然是不打算放沈洪福走。
二人相對而立,像是倒懸在鏡子中的無相法身,正與反,浸淫在紫湖的空白與虛無間,泛著陰暗的漣漪。
“誒真奇怪,為什么我穿的是高中畢業典禮的那套襯衣西褲”沈洪福恰好低頭,隨口扯了個新話茬。
短暫的沉默過后,月猇血紅的瞳孔收縮成束,又向他侵進半步,裂開嘴吐出長長的蛇信子,唇下盡是密密麻麻的尖牙。
那天我一直看著你。
猩紅的花破云而出,天光一片閃白,花瓣如血滴灑高空,群起驚鳥如掠過的幻影。
與你相比,其他任何人都不過如此。
微妙的氣氛使沈洪福進退失措太嚇人了,太難聊天了,多說半句都緊張到心跳加速、耳根赤紅。
他的腦子急速運轉,很快想到打岔的話頭。
“說起高中畢業典禮,我倒想起來,那天我還在升旗臺上表演過節目,唱的是愛拼才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