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當即酒也不喝,菜也不吃,心癢貓爪地等著這場好戲開鑼。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又是一陣歡呼,黃正元頓時臉色一肅道:“考較似乎已經開始了。”
說著他起身推開了雅間的房門。
問天閣乃是環形設計,一共四層,除了一樓大廳之外,每一層都好像一個圓環,一間間雅間首尾相接圍成一溜,雅間外有一圈走廊,稍稍伸出腦袋便能看到一樓中心處的戲臺。
等黃正元推開房門,四個年輕人才驚訝地發現,幾乎每個雅間都開著門,外面的走廊上已經站滿了人,大家不顧危險,勾著頭朝一樓的戲臺上張望,熱鬧得就像過年時逛燈會一般。
好在二位王爺的隨身親衛守在門口,自動隔絕出一條通道,否則從雅間里望出去除了攢動的人頭之外便什么也看不見。
“看來這位白姑娘的號召力果然非同一般啊。”
徐銳感慨了一句,便聽有人在一樓戲臺上朗聲大吼。
“今日考較的是對子,在場之人均可參加,最后的勝出者有資格與我家小姐單獨相處,屆時小姐將以文會友,若是能在詩文之上勝得她半籌,便能抱得美人歸!”
此言一出,頓時又是一陣歡呼。
倒是黃正元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相較詩文,對子雖是小道,可更加考驗臨場應變,何況若是她出個千古絕對,無人能接,那我北國學子恐怕就要丟臉了。”
“放心吧,有黃兄你這個狀元郎在,小小對子定然不在話下。”
徐銳自認在文學一途上沒有造詣,更不想莫名其妙為北國學子出頭,心中自然無欲則剛,一身輕松,反倒勸慰起黃正元來。
黃正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臉色卻沒有變化,似是壓力不小。
就在此時,一樓戲臺上又有人喊道:“我家小姐出的第一題是:樓上水鴨,嘴扁腳短叫呷呷;頭頂烏龜,勁長殼硬矮趴趴。”
對子一處,問天閣里頓時“轟”的一聲炸開了鍋,房中四人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欺人太甚!”
裕王咬牙切齒地低喝一句。
黃正元冷笑道:“將問天閣里議論紛紛的男子比作水鴨嘎嘎亂叫,說那些勾著頭向下張望的士子是烏龜伸長了脖子往下看,這個白姑娘可真是自命不凡。”
“黃兄可有解法?”
徐銳問到。
黃正元沉吟道:“文字對仗并不算難,不過此對的重點卻是應景諷刺,讓我想想。”
就連黃正元這個狀元郎都沒能立刻對出下聯,裕王幾人就更沒有思路,沒想到第一題就這么難,幾人的臉色越加難看。
而原本熱鬧非凡的問天閣竟然瞬間安靜下來,場面一時間變得有些微妙。
“可有哪位公子能夠對上?”
戲臺上的人喊了三聲,每一聲都像是一記耳光重重甩在北國男人的臉上。
場面愈發尷尬,但就在那人快要宣布第一題流局之時,黃正元終于一拍腦門,豁然起身:“有了!池底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地心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
這便是挖苦白筱晗在北國沒有根基,牙尖嘴利諷刺眾人,其實外強中干,腹中空空。
全句工整對仗,不但應景,而且針鋒相對,絲毫不落下風,特別是提到女人腹中空空自然引得一眾男人浮想聯翩,紛紛露出曖昧的笑容。
“好!”
裕王三人同時朝他豎起大拇指,黃正元嘴角帶笑,手中折扇一展,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神仙模樣,好不臭屁。
然而,還沒等他得意片刻,又聽一樓之人喊道:“第一題過關,我家小姐的第二題為:小翰林、穿冬衣、持夏扇,一部春秋曾讀否?”
題目一出,雅間外的人頓時“嘩啦”一聲朝黃正元望來。
黃正元則是滿臉漲紅,氣得咬牙切齒。
原來黃正元今日為求正式,特意穿了一件寬寬大大的學袍,看上去就好像冬衣一般。
而且他身為翰林,又手持折扇,顯然那位白小姐早知有他這號人物,出這個對子就是專門諷刺于他的。
裕王眉頭一皺,搖了搖頭道:“看來這位白小姐是做足了功課,來者不善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