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開門吶,姐!”
房間之中,曹婉兮似乎沒有聽見門外的喧囂,她靜靜捧著一卷洗凈的繃帶猶自出神。
那是徐銳遇刺時,他親手交給自己的,原本是用來為影俾包扎傷口之用,當時沒有用完,便被她好好收起,當做了紀念之物。
每當她看見這卷繃帶,都好像回到了那天晚上,那個血與火交織在一起,驚心動魄的瞬間,那一夜要是永恒該多好啊?
當時她只覺徐銳既高傲,又可惡,完全不像叔父說得那般出眾。
其實到了現在,曹婉兮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喜歡徐銳哪一點,可有些人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心頭,然后便像是剛剛熬開的糖漿,濃得化不開。
要說喜歡,那便是他每一個認真的瞬間,每一個皺眉的動作,每一個處變不驚,絕處逢生的神奇。
似乎和他相關的一切都是能讓自己歡喜的美麗。
想起那一晚,曹婉兮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微笑,有他在的記憶總是充滿了陽光,好似空氣中都彌散著芬芳。
可是畫面很快一轉,來到了劉府門前的那個瞬間,來到了那一對旁若無人的身影之后。
兩行清淚奪眶而出,無聲地劃過臉頰,滴在地上,兀自綻放。
正是那一個瞬間,才讓她看見了真實,了解了徐銳的心意,也明白自己的美夢有多么不切實際。
這是一種自慚形穢的絕望,就好像面對一座根本沒有路的大山,痛苦的不是翻山越嶺的艱辛,而是根本沒有跨越崇山峻嶺的希望。
“哎……”
曹婉兮長長地嘆惜一聲,這幾個月來嘆惜好似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他躺在床上,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很多時候她都想就這么沉沉睡去,不再醒來,因為只有在夢里,她才能回到那天晚上,遇見心中的那個他。
“姐!”
“啪”的一聲,曹思源狠狠一拳砸在門框上,房間里還是安安靜靜,沒有絲毫回應。
曹思源喪氣地猛一跺腳,轉身便朝府外走去。
“大當家?大當家!”
坐在一旁的幾個兄弟連忙追了上去。
曹思源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雙目赤紅如血,原本還算清秀的面孔仿佛鬼臉一般猙獰。
幾個兄弟頓時嚇了一跳:“大當家的,您這是……”
“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曹思源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不管他有意還是無意,我姐便是被他害成了這個樣子,一看到我姐的模樣,我便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幾人一聽竟是這般,頓時松了口氣,笑道:“不就是個破書生?要廢了他還不簡單,大當家只用說個時間,兄弟們去辦就是了,您何必氣成這樣?”
曹思源搖了搖頭:“沒那么簡單,此人還算有些斤兩,要想個辦法讓他身敗名裂……”
說著,他的眼睛瞇成兩條細線,仿佛夜梟一般,兇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