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來,給我吐出來!”
豫讓一把捏住白筱晗的嘴,左手如鐵鉗一般撬開雙唇,右手兩根手指插進她的嘴里使勁翻找。
可是決死之毒一旦入口,又豈會給他翻手的機會?
白筱晗的身體卻越來越軟,嘴里不停地涌著鮮血。
“不!”
要離只覺一股熱血沖上頭頂,一直被他死死壓住的情緒終于爆發,被封住的六穴一個接一個噴出白氣,一股極為詭異的氣機仿佛出籠的老虎狂吼不止。
“怎么回事?”
敏銳的鼠鬼最先發現不對,立刻催促圍著要離的沙鼠群朝他撲去,可是以往親密無間的沙鼠群卻好似遇上了天敵,無論他如何催促,不僅沒有絲毫撲上去的意思,反而瑟瑟發抖地往后縮去。
狼鬼見此眉頭一皺:“小心些,他的情況有些不對!”
說著,她屁股底下的巨狼低喝一聲,對著要離豎起了毛。
蛇鬼神色凝重地收起折扇,重新掏出那支翠綠竹笛,放在了口邊。
蛛鬼身子一抖,無數拳頭大小的蜘蛛從她破爛的裙擺中爬出,鉆進了沙子里。
鼠鬼則握緊雙刀,如臨大敵,隨時準備對要離發動進攻。
“豫讓!!!”
要離頭頸青筋暴露,怒喝一聲,仿佛沙丘都為之一震。
豫讓忽然抬頭,只見要離怒視著他,幾欲噴火。
豫讓沒來由地心中一寒,下意識放開了白筱晗的身體,可是要離卻突然原地消失,瞬間出現在豫讓面前,竟是一剎那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
“怎么可能?他的身法怎么可能會快到這種程度?就連武圣也絕達不到如此速度!”
不僅是豫讓,就連身邊的流沙五鬼都嚇得面色大變。
豫讓心中大驚,想也不想便舉起雙刀,用盡最大力氣朝要離猛劈而下。
然而,更令他驚愕的一幕出現了。
要離竟然不閃不避,憑借一雙肉爪朝雙刀抓來。
“你找死!”
豫讓爆喝一聲,雙刀驟然又快三分。
“當”的一聲,豫讓只覺雙手一輕,雙刀竟然在他眼前被一雙肉爪狠狠抓碎。
“怎……怎么可能……”
豫讓面色慘白,微微一呆,小腹上卻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他低頭一看,要離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只手刀插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你害死她,我便要你陪葬!”
要離滿身殺氣,面無表情地說,仿佛地獄里的森羅惡鬼。
豫讓心中大駭,不顧小腹上的傷口,悶哼一聲往后一躍,迅速脫離要離的控制距離,這時再看手中雙刀,根本完好無損,竟連一絲裂痕都不曾有。
方才明明看見雙刀被他抓碎,怎么會……難道!
豫讓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縮,驚道:“幻覺,是幻覺!”
說著,他立刻朗聲朝流沙五鬼喊道:“大家小心,他那極快的身法和出手的招數都是幻覺!”
要離卻絲毫不理會豫讓,甩了甩手上的鮮血,輕輕抱起白筱晗。
豫讓不知此時看到的究竟是幻是真,不敢貿然進攻,反而咬著牙繼續暴退,距離要離越遠越好。
要離懷里,白筱晗滿口鮮血,雙目卻望著要離不斷流淚,已是到了彌留之際。
“為什么?為什么非要沖破六穴?明明……明明可以跑的……”
白筱晗輕輕撫摸著要離的臉,語氣里帶著說不清的焦急和心疼。
要離搖了搖頭:“你明明可以活,又為什么一定要死?”
白筱晗苦笑道:“我是你的累贅,沒了我,你才能活下去……”
要離道:“這個天下沒有誰是誰的累贅,一路走來,總是我恣意妄為,要說累贅反而是我,你又何苦還要為我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