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崎抱著木匣走在橫濱陰暗潮濕的小道上。
不是不可以叫出租,但是哪怕是最為老練的出租車司機,也有死也不愿意去的地方。
當他精準的報出港黑地牢這個目的地后,幾乎所有的出租車司機、無一例外的、全部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有的甚至一踩油門把車開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只有一個,在他鈔能力的攻勢下勉強答應把他送到港黑那五棟大樓的外圍,再讓司機往里開,卻是說什么都不肯了。
月崎只能遺憾的下車,獨自一人走完余下的路程。
與橫濱白日的繁華喧囂不同,夜晚的橫濱是各色幫派組織的時間,因此不但不顯得寂靜,甚至顯得熱鬧。
細碎的打斗聲遠遠傳來。
偶爾能在夜空看到星星點點的火光那是一些人指尖夾著的煙。
月崎懷抱木匣繞過一個又一個的巷子,快到目的地的時候,一抬頭,卻發現面前站著一個人。
銀白的發,漆黑的外袍,手中的圣經沾染了深夜的薄霧。
納撒尼爾已在此等候多時。
月崎的真實身份被港黑和異能特務科雙重加密,只能查到一堆沒用的東西,但是他本人的行蹤卻毫不遮掩。
納撒尼爾和瑪格麗特在鈔能力的作用下,很快就摸清了月崎的住址,只是礙于隔壁住著中原中也,月崎本人又宅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今夜難得發現月崎單獨行動,納撒尼爾在推測出月崎的目的地后,很快就在他的必經之路上守株待兔。
這個位置非常隱蔽,哪怕是港黑過來支援也需要一些時間。
而他的異能紅字能將自身的血液化作字符用來攻擊、防御或者束縛,也算是用法比較多元的異能了,無論對方擁有怎樣的特殊能力,他自信都有一戰之力。
只是納撒尼爾平時自詡為神的仆從,異能紅字則是神明賦予他的斷罪之能。
他以鮮血裁決罪惡,又怎能同罪惡暴力同流合污
正如圣經所言“不從惡人計謀,不站罪人道路,不作褻慢人的座位。”
納撒尼爾打算先禮后兵。
他手執圣經的樣子像是教堂里的塑像,在夜晚稀薄的霧氣下透著股莊嚴的淡漠,聲音冷冽凜然,像是冬日淌下的雪水。
“我想您已經知道我的來意。”
月崎微微一呆“什么”
納撒尼爾繼續“既如此,身為人虎的您就和我走一趟吧。”
月崎“什么人虎”
納撒尼爾嘆了口氣“不愿意嗎那沒辦法了。”
月崎不是你倒是把事情說清楚啊
然而在月崎一臉懵的注視下,納撒尼爾堅定的劃開了自己的手心,頃刻,鮮血涌出,又像是有了生命般上下起伏,像是沸水中的泡泡。
月崎懷疑自己眼花了,口中喃喃“不可能啊”,又定睛看去。
也就是在他話說出口的一剎那,仿若沸騰的血液熄火了。
然后月崎就看見納撒尼爾一手拿著圣經,另一只手不明所以的舉起,鮮血從傷口中涌出,在重力的作用下滴滴答答往下流。
血珠敲擊在地面上,發出細微的、很有節奏感的敲擊聲。
噠,噠,噠,噠。
很快鮮血匯聚成小血泊,于是聲音又變成了
啪,啪,啪,啪。
月崎“”
納撒尼爾“”
月崎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先是夢野久作,又是眼前這個不知名的人橫濱的生活壓力有這么大嗎為什么人人喜歡自殘
月崎覺得納撒尼爾血再這么流下去要貧血了,柔聲安慰“雖然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還是再努力一下,萬一有好的事情發生呢”
他一瞥納撒尼爾的傷口,建議;“你要不要先把傷口包扎一下。”
納撒尼爾也覺得自己有點貧血了。
他皺眉閉眼,等暈暈乎乎的感覺過去后,用力一攥受傷的那只手,對著月崎怒目而視,“可惡”
栗谷川凌曾說月崎有可能是無效化的異能力者,納撒尼爾最初以為這個可能性很低,畢竟無效化異能力者相當稀少,即便有使用能力時也應該有限制,比如需要觸碰才能發動能力,怎么會有這種只要站在一定范圍內異能就會無效的情況
那廂月崎已經開始叫救護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