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情還沒嚴峻到那個地步,而且大王是真的很猛,蕭融就沒想過用這些。
地法曾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跨越一千五百年的知識儲備量,武力上他和屈云滅不屬于同一個層次,同理,知識量上他也沒法跟蕭融比拼。
所以蕭融的心態已經很平衡了,他想先看看屈云滅是什么意見,然后再回去安排地法曾的去處。
地法曾是個人物,他不會抹消這個人的存在,但這已經是個不同的世界了,他曾吃過的紅利,如今轉移到了屈云滅的頭上,至于公平不公平的這個問題沒有意義,難道正史上屈云滅的慘死就很公平嗎。
而屈云滅聽了蕭融的話,他沉默一會兒,不知道是思考還是在反應,總之他沒什么情緒的說道“他身手可以,就讓他繼續做你的護衛吧,有他保護你,我在盛樂也能放心一些。”
屈云滅心不在焉的,自己說的話他自己可能都沒印象,而蕭融又是愣了愣,因為屈云滅平時不是這么說話的,他平時的說法應當是你身體那么孱弱,當然需要旁人的保護,這樣我走了以后,才不會擔心哪一天你就死在陳留了。
蕭融“”
好恐怖,仿佛剛才有另一個屈云滅在他腦子里說話一樣。
*
從屈云滅這里出來,蕭融回去抓緊時間吃了個飯,然后又馬不停蹄的去找地法曾。
天熱也是有好處的,這不,地法曾的頭發已經干了。
見到蕭融走進來,又在發呆的地法曾立刻站起身。
蕭融笑了笑,對他道“坐,你今日表現很好,整個鎮北軍中怕是都沒有一個人能像你這樣,在大王手下堅持那么久,看來我的眼光沒有出錯,你就是一個當之無愧的柔然勇士。”
這是蕭融第二次稱他勇士了,蕭融大約不知道,柔然人也不是誰都能稱一句勇士,那是柔然的最高贊譽,是他這種出逃的奴隸完全配不上的。
說來也有點意思,柔然人雖然崇尚強者,但有個前提,那就是強者不能是一個奴隸。
在外面,鮮卑人往死里看不起柔然人,怎么難聽怎么罵他們,怎么缺德怎么使喚他們,而柔然作為被欺壓的一方,每天都暗恨著,盼著鮮卑早點完蛋,同時,他們也用同樣的待遇對待自己國家的奴隸們,仿佛一旦變成奴隸,那這個人就不再是人了,不管他有多厲害,誰都能踩他一腳、踹他一下。
地法曾不是犯錯才變成的奴隸,他天生就是個奴隸,他們一家子好幾代都沒能翻身成平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他的母親懷孕了,便只能生下他,而他也不記得自己母親什么模樣了,因為那個女人在他五歲的時候就死了。
死了也好,女奴比男奴更可憐,白天女奴要干活,晚上則要被男奴發泄,而他們的主人不會管這個,畢竟男奴欲求不滿容易生事,等女奴生下了孩子,就又是新的奴隸。
地法曾大約是基因變異了,因為他記得那個巨大的草場當中,沒有一個人是他如今這個體型的,但多虧了他能長成這么一個體型,他十二歲就成功逃出了那個牢籠,然后一路往南流浪,因為他聽別人說起過,南方的雍朝遍地都是香料與黃金。
體型大挺好的,但人要是笨的話,也得吃很多很多虧,地法曾都數不清他這輩子到底遇上過多少個人了,有對他好的、也有對他差的,說實話,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已經不在乎別人對他是什么態度了。
不管是好還是差,這些人都沒法在他生命里停留太久,他們都不重要,不值得地法曾投入過多的眼神。
就像蕭融。
地法曾之前一直都很低調,唯一露出明顯的情緒時,就是屈云滅邀請他打一場的時候,而真打完了,他又變回了那個半死不活的模樣,即使自己輸了,他都沒有流露出半點鮮活勁兒來。
而屈云滅能引起地法曾的興趣,是因為他很強,蕭融就不行了,哪怕他長得像個天仙,看在地法曾眼里也就等于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