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融夸他了,他就接著,而且盡量讓自己的神情不那么冒犯,這是他流浪多年總結出來的生存原則,遇見什么人、就說什么樣的話,這樣他的生活就能容易許多。
蕭融看他這個模樣,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這和他想象中
的草原大帝不太一樣,但他也不覺得地法曾是宋鑠那種人,成熟得晚,所以暫時還顯露不出鋒芒來。
開玩笑么宋鑠那是隔了二十六年,而地法曾才隔了不到七年,只有六年啊,如果還按正史發展,明年他就該回柔然去了。
蕭融懂了,這都是他的表象而已,這人是個大鍋爐,從外面看冷淡得很、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實際上他里面已經燒到了一千多度,就等著一個開蓋的時機了。
這才叫悶聲干大事的,要么就什么都不干,要么就來個大的。
蕭融沉吟片刻,然后找了個地方坐下,他讓地法曾也坐,但地法曾在中原混了太多年,他知道以自己的地位是不該坐的。
蕭融也不管他了,只微微仰頭看他“你在金陵待了多少年。”
地法曾“十年,但有雇主的時候,我便會離開金陵,所以真正的算起來,還不到一年。”
蕭融“為何不回柔然”
地法曾“身上有奴隸的烙印,去不掉的話,回去之后便會被抓起來。”
蕭融“你聽說過我嗎”
地法曾終于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但是很快又重新垂下去了“聽說過。”
蕭融笑了笑“讓我猜猜,你聽過的我應當是這樣,我會占卜,我在鎮北軍中極受鎮北王的重視,我是個怪人、也是個奇人,竟然能從鎮北王手里活下來。”
蕭融說話聲音不大也不小,主要是這里是他的院子,他也不必擔心會有旁人過來,的確,旁人不會不說一聲就進來討嫌的,問題是他的院子也是鎮北王的府邸,門口的衛兵絕不會攔著他進來。
屈云滅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心里不舒服,而他真正回過神的時候,蕭融早就走了,在待在原地繼續糾結和直接問出口讓糾結的人變成蕭融之間,他果斷選了后者。
而他剛走到這就聽到這么一句話,屈云滅一怔,腳步就這么停下了。
里面,地法曾沒有反駁蕭融,這是他聽過的、又不是他說過的,他也不擔心蕭融因為這個就對他發難。
接下來,蕭融又問了他一個問題“外面的人是不是都很想知道我為什么會投靠鎮北王”
地法曾“”
沒有,他們都說你和鎮北王一丘之貉,湊到一起真是太正常了。
咳要是這么說的話,蕭融可能就會對他發難了,所以地法曾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就撒謊道“是的,他們很想知道。”
蕭融沒有察覺到這是一句謊話,他又笑了笑“原因很簡單,我在這里便能告訴你,因為我知道這亂世當中只能有一個贏家,而那人就是鎮北王屈云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