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和嫂子高氏約著一起去寺院,求簽、上香、添香火錢還在寺院里用了早齋,與院里的高僧談了些佛理。
兩人難得出來,不用理家中的事務,也不急著回去,便在寺院竹林中散步。
高氏道“我還想請你幫我個忙。”
文氏怪道“嫂子與我還說什么幫忙,豈不是見外。”
高氏笑道“這事還真得見外些,其實我想要請幫忙的,不是你,是你們家榮安。”
文氏微訝,“榮安為何”
高氏有些不好意思道“他這不是進了崇文館嗎,我最近實在是挑花了眼,總有些不如意,聽說崇文館不少學生都還未訂親,便想請他幫馨兒看看,有沒有好郎君”
“原是這事兒。”文氏恍然大悟,隨即又道,“他一個年輕郎君,哪能看得好。”
“我聽你說起他,都覺得他穩重明事理,你兄長也多次夸贊他。”
高氏跟小姑子處得好,說話實在,不藏著掖著,“崇文館家世學識再如何,總比外頭的強許多,且郎君們互相接觸多些,有些事情咱們看不出,他定是能看出的。”
文氏不能大包大攬,替許活做主,只道“我回去問問榮安。”
傍晚,許活回府。
文氏特地找她說了此事,又道“若是有不便之處,或是沒有合適的,你直言便是,你那表妹的婚事本也該由她的長輩們操持。”
文家是侯府的姻親,文家的姻親,自然也能與侯府建立起良好的關系。
許活微一思忖,便道“這事榮安應下了,無論是國子監還是崇文館,我仔細觀察后列幾個名單,請文家舅母選,伯娘請文家舅母耐心些。”
文氏笑道“她急也是急沒有合心的人選,怕選錯了人誤你文家表妹一輩子,不急于定下婚事。”
許活又拜道“榮安也有一事想要勞煩您和文家舅母。”
文氏想也不想便道“你盡管說,甭管什么事兒,我去與她說。”
許活道“方家族人應是接到消息,往京城來了,屆時方娘子回方家住,恐是有些不安忙亂之處,想請您常過去走走,若是方便,也帶文家表妹去做客。”
她聽說,方靜寧幾乎沒什么機會外出,除了魏家的三個姑娘,并無其他手帕交。
許活想讓她多認識些別家的娘子,哪怕不成為閨中密友也無妨,起碼不會心里眼里只有忠國公府,否則難免會坐井觀天。
然而文氏聞言,調侃道“你祖母還擔心你這冷清的性子能不能跟小娘子相處好,這不是很愛護未婚妻嗎”
許活沒多解釋。
“我答應了,等你阿姐回來,也過去做客,讓她們也提前熟悉熟悉。”
文家小娘子嫻靜,許婉然也是溫柔至極的性子,應是都能與方靜寧相處得來。
有她們帶領,往后方靜寧跟其他人結交也不方便。
許活向伯娘道謝。
崇文館里,學生們在陸崢的影響下,始終沒有任何人主動理會許活。
有些人是遵從陸崢,有些人是冷眼旁觀。
他們也不對許活做什么,他們就是當許活不存在,只有學士們偶爾考較提問。
尋常少年人在這樣的環境下,許是要壓抑到想要逃離。
許活早就習慣獨立,她連父母都能以利誘、以勢導、以威嚇,學生們的孤立無法對她造成任何損傷。
他們的所作所為甚至算不上是德行問題,趨利避害是本能,尤其是在這東宮,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拖累父祖家族的地方。
但不受影響,并不代表許活認同。
許活不會任由局面一直如此,早晚會去打破,只是現在并非良機。
且崇文館的學業比她先前在國子監繁重許多,每日讀書進取便占據了她大半心神精力。
許活不急著去與人結交,一個人不驕不躁,自成一派,反倒顯得陸崢和其他學生們過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