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邊上的馮鏡衡聽不下去了,“栗老師,您有什么火氣沖我來。您干嘛為難自己的女兒呢。”
“有你什么事”
“怎么沒有,您在罵我女朋友。我能坐得住”
“你還知道她只是你女朋友啊,不知道的,以為你倆結婚十年了呢”
馮鏡衡笑出聲,他這么痛快地笑著,更是招得邊上的栗朝安額角生跳。這是個什么人這么邪性且沒臉沒皮
馮鏡衡外套還在栗清圓身上。他走過來,當著栗老師的面,翻了她衣服上的幾個口袋,栗清圓當真石化了般。只見馮鏡衡從他衣服里襯里翻出包細支荷花煙來,也安撫她,“別怕。去洗澡,乖。”
某人重新坐回去,分煙給栗老師,他沒帶火,管栗老師借火機。甚至家常口吻地告訴栗老師,“我家老頭迷信得很,他抽煙從不借別人的火,也不大分火給別人。我們弟兄倆要是沒出正月,給他看到抽煙跟人家借火,要被老頭罵死”
“所以某種程度上,我跟栗老師借火,也是犯了我的家庭忌諱。”
栗朝安無動于衷,甚至面露嘲諷。在他眼里,乖張鉆營話術的人,終究把圈子給兜回來了,“我不忌諱。尤其您是我女朋友的父親,再不要臉點說,沒準未來是岳丈。”
栗朝安“我消受不起。你借火就
借火,別這么多云山霧水的花頭經。”
紅木沙發上的馮鏡衡自顧自點了根煙,再將燎著火的火機遞到栗朝安眉眼下,幾分晚輩的自覺,更有點納投名狀那意思。仿佛這根煙順著他的火燃起來,兩個人就瓜葛起來說不清了。
擎著火的人終究急躁起來,“燙呀,栗老師趕緊著吧”
“我沒那工夫陪你抽煙。你也給我抓緊走。”
唇上叼著煙的人,把塑料火機按得發燙,松了手,換另一只手再來,投誠的執意,“一支煙。抽完我就走。”
“”
“栗老師,我在想,您給師母做長崎蛋糕,師母不吃或者不領情的時候,您是不是也是這個態度”
天啊。邊上的栗清圓傻眼了,她即刻喊出聲,“馮鏡衡”
有人充耳不聞,繼續發難,“您信不信,您也像我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多試幾次,她一定會心軟的。”
“扯遠了,就拿前天來說。送螃蟹那烏龍事,你別管師母誤會了什么,她要走,你就逮著她不讓她走,扣下她的鑰匙,知會她,有什么事等你女兒來裁斷。”第二回燙手的火苗松手熄掉了。
再而三。馮鏡衡按下去,繼續道“她一準留下來。”火苗隨之一躍而出。
栗朝安用一種看妖精的目光審視著說話人。終究,他磕磕茶幾上的煙,來點面前的一簇火,煙燃著了,栗朝安頭一句話就是,“你今后別上門了。”
“我不管圓圓多上頭你,我這里并不歡迎你。”
兩個煙槍,各據一處地這么燒著。馮鏡衡看在眼里,栗朝安這么個無為而治的人,抽煙的樣子很老道。或者該說,燎煙的時刻,馮鏡衡才看得出栗老師身上釋放的戾氣。
“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話隨煙霧純然地出口。
“我說不能,你就不問了”
馮鏡衡也懶得兜圈子了,“您到底認不認可我在和圓圓談戀愛”
“我認不認可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