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持消極或者不認可的態度,才對圓圓前任流連忘返”
栗朝安將指間的煙深吸一口,猩紅可見。他噴一口煙出來,謾罵一句,“你滾吧”
馮鏡衡騰地站起來,夾煙的左手往門口一指,抖落一截煙灰下來。質問得理所當然,不知道的,以為面前坐著的是他親爹呢。“否則沒理由會收那些東西栗老師”
栗朝安咬著煙,瞇著眼,文化人的教養全去了狗肚子,“馮鏡衡,你沒事吧。你在和誰說話啊,我已經可以報警了,我知會你”栗老師把煙灰彈得桌上、地上都是。全亂了套了。
“你明知道我會送圓圓回來,這不是明擺著惡心我么,啊”
“少他媽自以為是。當真以為全世界都圍著你轉了是不是。”栗朝安怒喝。
馮鏡衡踩文化人的痛腳,“有事說事,別招呼我媽。實話告訴你,我媽見過圓圓了,對她印象還可以。退一萬步說,我媽就是不喜歡,她也不敢明擺著來
。因為我不允許。”
栗朝安當真臉上一白。懊悔一閃而過。然而,男人互嗆的嘴臉依舊不改,“你母親喜歡那是你們馮家的事。沒一條法律規定,我勢必要喜歡或者認可你馮鏡衡。”
馮鏡衡點頭。“是的,我一向對對家、對手都抱這樣的平常心。這也是公平競爭最起碼的生態。您可以不喜歡我,別給我使絆子更不能給我喂惡心呀。”
栗朝安把個煙往地上一拋,刮出一截火星子,“我怎么給你使絆子還是喂惡心了。”
馮鏡衡這回不說話,依舊指著門口那些東西。再把手里的煙湊到唇上去,咬著吸一口,噴出來的煙,罩栗朝安一臉。
真是活見了鬼了。栗朝安罵罵咧咧,“就這點東西你就坐不住了啊。我當你這個二少爺多大的能耐的。”
馮鏡衡反唇相譏,“栗老師,你別讓我當著圓圓的面來和你討論男人在做第一步的時候,他腦子里想得是第幾步。也別讓我和你討論一個男人在身兼父親與其他角色多職時,他的道德感是可以隨著身份切換的。所以,我到底是坐得住好還是坐不住好,你比我清楚”
“你少和我繞。你還知道道德是你對感情付出的底線而不是天花板就夠了。還輪不著你來教訓我”
“那花給我個解釋啊”
“解釋什么,用得著解釋,它的歸宿就不會在門口。”栗朝安說著,沖馮鏡衡陡然地一拍桌子。幾案上的煙灰盤都跟著跳了兩下。
有人依舊不滿意,也循著他談判的錨點,步步緊逼,“它出現在這二道門口,意味著您放人過了第一道門口。還不夠明顯嗎”
栗朝安就差掉下巴了,這一刻,他有點明白圓圓為什么能這么快地開啟新感情了。因為眼前這個人簡直就是個蜘蛛精纏得人窒息
終究,栗老師不由著這個二世祖胡攪蠻纏了。“怎么了,就讓他進院子門了,你能拿我怎么樣”
“不怎么樣您親口承認就行了。也是您栗老師一分鐘前才說的,道德是付出感情的底線卻不是天花板。”
栗朝安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最后僅剩的人品不愿意再辯了,叫他消停點吧,“圓圓是我的女兒。我什么時候都比你們寶貝她。你們愛她的時候我比你們寶貝,哪怕你們不愛她了,我依舊還是只有這么個寶貝女兒。背棄過她的人,她如何選擇,我只會尊重她的意愿。這就是無論如何,我不會肯那個人再進門的緣故。然而,拋開我的女兒,我有我自我的視角,我看好對方是個外科醫生的料。他也和我聊了些近況,圓圓媽媽前段時間體檢,他也幫了忙。于情于理,我和他聊了會兒。至于圓圓,我跟他說的,無可奉告。他堅持把花和蛋糕放在門口,那是他的事。”
“哦,”有人長哦一聲,“原來是鈴蘭和蛋糕呀。”馮鏡衡說著朝不遠處的栗清圓身上瞥一眼。他遠遠地發難她,“是什么蛋糕,你鐘愛的蛋糕我也不知道。”
栗朝安聽不下去了,替女兒撐腰,“你不知道那是你的問題。你該去反省。你把圓圓堵衛
生間算怎么回事,你這大晚上不肯走算怎么回事”
“她跟你談個戀愛,賣給你了,還是鎖給你了。她的事情全不能自我主張了是不是你給我趁早收起你的少爺脾氣,你父母容得下,我們容不下。你也最好趁早領教她媽媽的脾氣,她由著你花言巧語哄著抬起來了,可是向項從不糊涂,你敢折騰她女兒半個指頭,她能和你拼命。真到了那一步,我勸你不要和一個外科醫生討論身體結構,以及如何一刀斃命。”
“爸爸”圓圓實在聽不下去了。用她的冷面笑匠方式打圓場,“你這樣的口業,是很多懸疑探案劇里被懷疑的nc具備殺人動機的經典口癖。”
栗朝安不快地朝女兒,“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