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但是年輕的黑巫師還是扯出了一個生硬的冷笑,“你居然敢出現在我面前。”
里德爾的豎瞳里閃過一絲詭詐的狡黠,他像條蒼白的毒蛇在吞吐信子,渾身都披著黑袍,手持魔杖向前快走了幾步,一邊逼近一邊陰陽怪氣道,“哦,我正拉著你脖子上的上吊繩呢,當然要來親手絞死你了。你準備好了嗎”
“你那么著急殺我,難道不是因為你已經沒有選擇了嗎”
看對方身形一滯,格林德沃那雙異色的瞳孔寒光乍現,他緊盯著對面繼續說道,“因為你的那些支持者轉而向我投降的正在越變越多,因為如果這次的選舉我是最后的贏家,那你就會徹底失勢。”
“呵,你腦子糊涂了鄧布利多的命可在我手上,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是嗎那你的命呢,在那些一文不值的骯臟魂器里”金發少年在下一刻看到那張蛇一樣陰森可憎的臉上露出了片刻的恐慌與驚異,他終于覺得愉快了一些,“呵呵,拉文克勞的冠冕,赫奇帕奇的金杯,現在都被圣徒收集到了。你覺得,我們有沒有在一個平面談判的資格”
“說來聽聽。”
“對于你來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用恐懼和死亡控制著利益鏈條你可曾想過,這樣維持著的鏈條會多么脆弱策反他們只是我計劃的一環,你所有的秘密我早晚會一點點挖出來。所以,你最好識相點,別以為那個破詛咒我解不開了。”
“哼,幾只螻蟻而已。”后者語氣里充滿了惡毒的輕蔑。“不過,我確實太小看你了。”
“你自以為對鄧布利多的感情是我的死穴”金發少年緩慢地抬起魔杖,指向里德爾。見對方絲毫不避,他冷笑著說:“事實上,一開始就舍棄了所有感情的你才是真正的破綻百出。”
兩方都是一言不合敢以命相搏的黑巫師,所以,直接亮出底牌只是博弈的開端。選舉近的這幾天,巫粹黨和食死徒頂多維持表面上的按兵不動,但是私下里勾心斗角從來沒少過,魔法部里那些食死徒細作永遠也殺不完,就好像藏在暗渠里蛇總是時不時出來咬人一口,然后再被掐死,總是綿綿不絕。
現在,這群瘋子終于要做最后的反撲了。
戈德里克的夏天,紅發少年迎來了他十八歲的生日。
在原來的時空里,過生日對于那個白巫師來說實在是件被遺忘在角落的小事。他要照顧妹妹,要負擔弟弟的學費,屋子里永遠冷冷清清的,妹妹在樓上不想出來,弟弟在外邊割喂山羊的草。
那時候的時間是怎樣流轉的一秒,一秒,一秒。
白巫師被困在了戈德里克山谷的日子里,他的一天長得就像過了一輩子一樣。因為鄧布利多覺得自己好像待在了一個囚籠里,他感到痛苦在一個毫無生氣的家里,阿不思不能表現出來,他應當做一個堅強、溫厚又樂觀的哥哥。直到金發少年的出現,他發現原來時間可以過得那么快,就和他一起躺在草地上,聽風在耳畔吹過,隨意地聊起偉大的利益。好像就可以這樣透一透氣,躲在愛人的懷里,慵懶地歇過余生剩下的一切漫長的時間。
格林德沃親眼看著,鄧布利多在灰暗的屋子里,給自己十八歲生日蛋糕插上一根蠟燭。那是一塊很小很小的奶油蛋糕,素到連一點裝飾都沒有。
對方眼神空洞,迷茫地不知道許什么愿。
格林德沃親眼看著,紅發少年身邊圍繞著家人,連隔壁的巴西達都給他送來了數不清的坩堝蛋糕和果肉多汁的甜派,阿莉安娜一邊用自己在拉文克勞學的樂器咒語一邊揮舞魔杖,悠揚地演奏,阿不福思給他盛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山羊奶。坎德拉在幫自己的大兒子把頭發理得更順一些,帕西瓦爾在一旁幫忙扎慶祝生日所用的五彩繽紛彩帶,溫馨的氛圍時刻浸染著人們的情緒。
“蓋勒特先生,過來和我們一起拍一個全家福吧。”
對方眼神歡快,像一只在山林野溪間蹦跶的小獸。
蛋糕很快分好了,小崽子私心,給了格林德沃最大的那一塊。由于是鄧布利多親手切的,所以臉上全是奶油個蛋糕的屑,他就這么端著沖格林德沃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