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起身,小心的把似乎脫力的青年扶著靠在墻上,快速檢查了一下,幸好沒有特別深的致命傷口,他微松了口氣:“你堅持一會兒,我去叫醫生上來。”
“不用,我現在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如月琉生搖搖頭,鮮血落到他眼睫,又從眼眶滴落。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片刻卷起袖子輕柔地擦拭他臉上的血,后者不停顫動的眼睫掃在他腕間:“那我送你回去。”
不等如月琉生拒絕,又反問道:“你現在能自己走回去嗎”
如月琉生氣得發懵的腦子有點罷工,他現在都覺得手腳發軟,整個人像飄在云端一般毫無實感,因為后怕冒出的冷汗濕噠噠地黏著衣服,他緩慢地呼吸著,到底沒忍住,眉頭抽了抽:“你”
萩原研二耳朵湊近到他唇邊:“什么”
你真欠打啊
雖然他知道,萩原研二在炸彈旁邊抽煙可能是因為他的專業素養判斷了不會出事,在炸彈距離那么近的情況下就算穿了防護服也只能留下全尸,他抱著炸彈往反方向跑是為了給隊友留出更多的生還機會
但是,他真的好生氣啊
無論如何也比炸成碎片拼都拼不起來要好吧你知道看見好友變成一堆碎肉骨頭是多大的陰影嗎
內臟,軟組織,白花花的骨頭,流在地上和鮮血融在一起黃白不明液體,如果運氣好的話,能撿到一只完整的頭顱,但可能面目全非都找不到眼睛。
他一連幾周都吃不下去飯,在醫院靠掛水茍延殘喘。
如月琉生喘著氣,呼吸急促,因為眩暈感視野都有些扭曲,萩原研二看懂了他眼中的怒火,苦笑著伸手去安撫:“抱歉,琉生,想怎么揍我都可以,但是現在先處理好傷口吧”
如月琉生轉頭,語氣冷硬:“你的手機呢,先給松田報平安。”
“對了,小陣平”萩原研二跑回他丟手機的地方,通話界面竟然還沒掛斷,他舉起手機,語氣討好:“抱歉抱歉小陣平,我沒事哦,一點傷口都沒有,我還遇到了一個人,你肯定想象不到”
“萩原研二你這家伙在干什么啊”松田陣平的怒吼聲大到幾乎能從樓下傳上來,他聽見爆炸聲時心臟驟停,渾身僵硬地看著空中升起的黑煙,一直大聲呼喚卻沒有回音的電話似乎某種不詳的預兆沉重地敲擊在心頭,還有那人帶著玩笑般說出的話
“我如果死了,你可要替我報仇哦”
這個混蛋
憤怒后怕的火焰燒得他渾身沸騰,墨鏡下的瞳孔因為憤怒瞪到最大:“混蛋,給我滾下來,我告訴你你死定了萩原研二”
怒火幾乎要順著電話馬上揍到萩原研二臉上,他默了默,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小陣平,小琉生也在上面,他受傷了,現在沒法自己移動。”
“什么那個家伙怎么”松田陣平暴躁的情緒冷靜下來:“他現在不能去醫院”
萩原研二乖巧點頭:“嗯嗯。”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帶他走吧,這邊我來解釋。”松田陣平寒著聲音:“記得把地址發給我。”
掛斷電話,他旁邊的同事沒有聽清他后面刻意壓低聲音的幾句話,見松田陣平氣場冷肅,臉色難看心情極差的樣子,小心地開口:“松田,萩原他”
“他沒事,在現場發現了可疑人員,現在去追了,現在帶人上去看看。”松田陣平咬牙冷笑:“遲早揍他。”
同事瑟瑟發抖:“”不敢說話,根本不敢說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