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這就是直覺系嗎,真是恐怖。
“啊,是啊。”如月琉生很坦然,他甚至勾起了一個笑容“跟隨零和景光的腳步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實際上,我當警察完全出于一些未解的私欲,和正義善良之類的,完全不沾邊。”
“是完全功利的理由哦。”
他說完就緊緊盯著松田陣平,照他看來,松田陣平是那種表面上討厭警察,但內心嫉惡如仇的類型,因為對于警察有著過分的期待,在對方無法行駛正義時才會表現得那么憤怒,他選擇成為警察,是自身的熱血和志向做驅使,和他這樣的人完全不一樣。
松田陣平先是有點驚訝,但很快平靜下來,他直視那雙帶著試探的綠色眼睛,給出了自己的回答“警察只是一個職業而已,真正正義善良的人,無論做什么,大概都能像太陽一樣照耀身邊的人。”
“再說,我也沒有干涉別人的愛好。”
松田陣平說完就走了,如月琉生站在原地,罕見地流露出一點狼狽。
一個隨便點破別人內心,又毫不在意離開的人,真是討厭啊。
他們之間有點奇怪的氛圍很快就被洞察力驚人的萩原研二發現了,他大概是和松田陣平說了什么,如月琉生能察覺到后者頻繁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在訓練結束之后,萩原研二來找他,語氣輕松地詢問“小陣平是做了什么事惹小琉生生氣了嗎”
“沒有這回事。”如月琉生神色平靜“只是覺得,我和他大概不太適合做朋友。”
“這已經是很嚴重的評價了吧。”萩原研二紫羅蘭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淺淺的擔憂,他靠在椅子上,伸手去接從樹蔭灑下的陽光“其實我問過小陣平之后,反而覺得很奇怪。”
如月琉生偏頭看他“哪里奇怪”
“就是我原以為你們會成為好朋友,結果現在卻吵架了的那種奇怪。”萩原研二佯裝思索“大概是有什么誤會吧”
“小陣平有點別扭呢,有時候會把關心說得像威脅,但實際上是會陪小朋友玩游戲的那種人哦。”萩原研二聲音溫和“琉生不如把他說的話,換個方向思考吧”
換個方向思考
萩原研二帶著笑意和他講幼馴染的窘態“那天回來的時候表情很臭呢,結果第二天又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苦惱得模型都玩不下去了。”
站在遠處的松田陣平接收到萩原研二的視線,手插著兜走過來,站在他面前一句廢話也沒有,直入主題“我說,生了這么久的氣也可以了吧,大不了我”
“對不起。”
“誒”
“對不起,松田同學。”如月琉生并不是什么不肯承認錯誤的人,在萩原研二向他解釋完之后,他也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對方,甚至站起來,極為正式地鞠躬道歉“是我誤會了好意。”
他的綠眸真誠,如同雨后天空澄澈“可以請求你的原諒嗎”
松田陣平反倒有點不知所措,甚至被他嚇得倒退半步,卡殼半晌才有點結巴地說“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說清楚就好了,不用這么”
如月琉生笑而不語,對于他來說,輕慢了別人心意反而是天大的大事。
松田陣平第一次面對如月琉生這么乖巧的笑意,嘀咕著轉身“既然沒事了趕緊去吃飯吧,我快餓死了”
不遠處是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那圍觀等待的降谷零,諸伏景光和伊達航,幾人對上視線,紛紛默契一笑。
隔閡就是從那時被徹底打破的,在松田陣平看來,就像一只一直疏遠你的貓貓終于愿意把手搭上來,翻著柔軟的肚皮等待撫摸。
至于萩原研二說了什么,他大概猜到兩個人或許經歷過具有相似性的事件,只是松田陣平已經差不多走出來,而另一個人依舊泥足深陷。
一個心里有過分怨懟的人,往往是心里有過分期待的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