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主動進來,即便沒有十全的把握,也絕對不是來白白送死的。
“螻蟻尚且偷生,你為了活命卻叫別人乖乖送死,周先生不覺得矛盾”
“周先生”,以前常用的帶著尊敬的稱呼,現在被叫出來格外譏諷。
話落,周培柯表情微怔,不是因為那聲周先生,而是因為那句很矛盾的話。
生死是大事,周培柯執著于這一點,這么多年做這么多事他無非也就是為了活下去。
只是想活著而已,這沒有任何錯,但在長久把生命功利化,把罪孽和功德量化相抵后,無意識的,生命在他眼里早就不重要了。
除了他自己。
這是長久以來形成的傲慢。
周培柯沉默下來,他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余光中突然一片光芒大盛,抬眼看去,這次江酌洲竟然沒有借助外物,直接在虛空中書下兩道符咒。
那是一張黑色和金色混雜的羅網,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漂亮,也格外驚人。
因為那已經不單單是以靈氣書下的符了,江酌洲在借用鬼域內的陰氣。
周培柯臉上出現了明顯的驚詫和不可置信,就像上百年所學所知忽然被告知那是錯誤的一樣。
借助陰氣只是驚訝,用陰氣書寫正統符咒還成功了就是驚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周培柯絕不會相信。
但現在
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江酌洲食指和中指相并,虛空朝前一點,那張網以以股鋪天蓋地的架勢倏地飛了過來。
周培柯沒有時間再捏訣應對,羅網撲過來即將束縛他的瞬間,濃烈陰煞之氣陡然顯現,“滋滋”兩聲,陰煞之氣淡去幾分,那張黑金色的羅網也變得四分五裂,最后消散在空中。
周培柯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那張原本儒雅清俊的臉顯出幾分狠戾陰鷙,我本來想等到零點,既然這樣,那就現在開始吧。”
他可以靠越來越強盛的陰氣恢復力量,江酌洲也可以,已經沒有等下去的必要,“我既然已經決定親自動手,自然是做好了準備的,我說過,結局不會有什么不同,無論你現在的實力怎么樣。”
他拿出來一塊玉,質地極佳的碧玉,中間有絲絲縷縷的血色侵染。
這塊玉曾經在江應遠手上,江應遠死后,周培柯便收了回來。
比起之前,碧玉上的血色已經淡去很多。
這可不是周培柯想看到的,血色在減少,說明江酌洲的氣運在回升。
周培柯“記得嗎這是屬于你的,一塊跟你存在聯系的玉佩。”
江酌洲盯著那塊玉,如果不是周培柯提醒,說實話,他想不起來自己有這樣一塊玉。
但他的記憶足夠好,片刻之后他想了起來,
那是他爺爺在他滿月的時候送他的,據說開過光,可以積福攢運,是真是假不知道,爺爺也不過是圖個吉利。那塊玉他戴到了五歲,再大一點就怎么都不愿意在身上戴這么一大塊玉了,于是他把它收在了床頭的柜子里。
至于是什么時候不見的,江酌洲不確定,但毫無疑問,拿走它的一定是江應遠。
“這就是你用來影響我的東西”江酌洲盯著玉佩邊緣那些刺眼的紅色問道。
周培柯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手中玉佩,五指收攏,絲縷縷的濃黑煞氣從手心溢出,很快將整塊玉佩包裹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