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低了一些聲音,“是個大肚子的女人,很淡,但是打散之后很快又成型了。”
這就是很奇怪的地方,不是什么怨氣沖天的大厲鬼,只是怨念形成的鬼魂而已,按理說這種鬼魂打不散也能驅走,現在偏偏被他打散了,卻不過片刻又能重新凝聚出來。
“而且她盯上我了,我怕今天晚上她敲的不是大門,而是
我的窗。”
江酌洲整理袖口的動作頓了下,她是自己走的
吳昭昭應該是。
兩人說完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宴聆青。
宴聆青表情平靜,眼睛黑亮黑亮的,正聽得認真,見兩人都看向自己,他知道這是輪到他發表對昨晚事情的意見了,“我昨晚睡得很好,沒有注意到。”
昨天一天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車上晃來晃去,他也會累的,而且鬼怪在他的世界里太平常,這種對他造不成威脅根本引不起注意。
江酌洲“下去看看,這聲音或許不是誰都能聽到。”
他們下樓的時候,方嬸做好了早餐,兒子兒媳正好從外面做了農活回來,男的又在揉肩膀按脖子,女的望了他們好幾眼又低下頭去,似乎有話想跟他們說又不好說。
用過早餐之后他們出了門,白天的封槐村看上去和普通村莊沒什么不同,這里有一百多戶人家,有小賣部,有個診所,還有個不大的學校。
從村頭走到村尾,從村內逛到村外,有在天地里耕作的,有在樹下歇息抽煙的,有提著桶打水喂雞喂鴨的,能聊的都聊過,如果不是早知道這里有點什么,還真看不出絲毫問題。
“昨晚的敲門聲應該只有我們聽到了,看他們臉色不像沒睡好的樣子。”往村后面那座山走的時候,吳昭昭說道,“應該是那東西察覺到來新人了,又纏了上來。”
“還有這村子里的人大部分姓方,不知道跟那個姓方的道士有沒有關系。”
江酌洲停了下來,望著道路邊上的黃色紙錢沒有說話。紙錢已經濕透了,沾著泥土,看上去已經過去好幾天。
吳昭昭也看到了,他沿著紙錢的方向找了找,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應該是從那邊過來的,那邊我們都去過,沒看出哪家辦過白事啊。”
江酌洲“去上面看看,這里是一座墳山。”
墳山之所以能稱為墳山,便是一眼過去便能看到不少大大小小的墳包,老的舊的都有,半年內的新墳有七座,最新的一個碑面上寫著方山明,沒有照片,無法確定是不是他們認識的方明。
吳昭昭半瞇著眼觀看了幾圈這里的局勢,凝重道“這里的氣場不對,死氣鬼氣困囿不出,這么多年下來,怎么都不該這么淺淡。”
江酌洲臉色很難看,他揉著眉心緩了會兒,問宴聆青道“有看到什么嗎”
宴聆青“陰氣,鬼氣,煞氣都有,但是沒有見到鬼,可能藏起來了,晚上才會出來,也沒有見到白裙小姐。”
這一路上他都在留意白裙小姐的氣息,也會有意無意將自己的氣息留下,好讓她發現后自己找過來。
他看了看江酌洲,繼續說道“我們先回去吧,晚上我可以自己出來看,你不適合待在這里。”
他的語氣嚴肅又認真,還帶著一些強硬,這在總是乖巧聽江酌洲說話的宴聆青身上實屬頭一次。
江酌洲愣了下,“不行”兩個字已經到了嘴邊,他不能
放任宴聆青在一個陌生的、不知根底的地方行動,但對上那雙平靜又堅定的眼睛,他還是把那兩個字咽了下去,啞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