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贅婿是楓江人,他被招婿那陣,城外也好熱鬧,有一陣議論。
來了莊子后,他們閑聊里,也在說江家定然是很滿意楓江婿,才愿意給他做臉,幫助故里鄉親。
之前謝星珩跟著江知與巡莊,還很多人悄悄看,兩人都長得好,站一塊兒別提多般配。
這會兒學手藝,他們看謝星珩頂著秀才相公的身份,和江家那位少爺一樣,平易近人,嘴皮子利索,連教帶夸,半點架子也沒有,間隙里也應聲,馬屁拍得有來有回。
區別是,謝星珩夸得自然,夸得真誠,夸得不重樣。
百姓們詞窮,夸得生硬,夸得重復,真誠度十足。
江知與去后邊看人蒸豆子,隔著墻,聽那邊笑聲陣陣,心里也歡喜。
蒸豆子有婦人也有夫郎,帶著幾個年少的哥兒姐兒幫忙打下手。
謝星珩記得不清楚,說不確定是蒸豆子還是炒豆子,兩頭都有人在忙活,木榨有五個,到時能一起開工,試試哪樣的豆子能出油。
他到莊上,很少跟百姓們聊家常,一開始都怕他,見他處事公正有條理,樣樣都沒落下,又很敬他。
后邊是些小孩子愛給他送茶送水,能跟他說上話,知道他好性子,遇見了也會跟他打招呼。
多是吃了沒,今天都不錯這種樸素話。
蒸豆子簡單,看著火候,到時辰再看看豆子熟沒熟,其他時間能聊聊天。
沒男人在,又聽得見男人聲音,都夸他跟夫婿很般配。
江知與喜歡聽這話,問起楓江那邊的飲食習慣、生活習慣。
成親以來,夫夫相處和諧。謝星珩沒表達過哪里不滿,他想多了解一些。
水鄉那邊,吃魚居多。
過年過節吃個葷腥,也是以鴨湯、鴨蛋為主。
他們那里水多,養魚養鴨都方便,小孩兒都會水,拿著竹竿就能養一群,水里散養著,喂食也簡單。
養雞是少數,一家只就夠多了。
“你夫婿讀書,應該是吃雞多。”他們說。
讀書人養得精貴,哪會跟他們一樣,十年如一日,吃個瘦鴨子都美得很。
要說生活習慣的話,他們是睡床多,豐州都盤炕。
飲食沒多大差距,兩邊米面都吃。
說起盤炕,他們不由聊到自身。
“江少爺,你說我們棚屋能盤炕嗎”
他們不敢奢望在農莊蓋房子,這都要占地的。
只聽佃戶們說,進了八月,就有秋涼。豐州的秋老虎只來幾天,過了中秋,就要穿襖。
現在已經到七月,他們返鄉,也得重新建設,有人早早打算,開始憂慮秋冬怎么過。
江知與說“棚屋四處漏風的
,天冷不好住人。紅榜的賬目看了嗎余銀很多的,進了八月,還沒說法的話,我就安排人,劃地給你們蓋房子,土屋茅草房的,先住著。”
初期疑難解決,余下的大頭花銷是安置費。
不論是本地蓋房子,還是回鄉盤纏,人數積累后,數目很大。
江知與要等八月,一是看家里能不能渡過難關,二是想朝廷能出些錢。
賬上銀子,蓋不了一千人的住所。
百姓們初安定,手頭銀錢沒幾分。吃喝還得發糧,這頭都是消耗。
他們算不了太大的賬,信得過江知與,聽他這樣說,心里就安定。
“那我們還住農莊嗎把你的良田都占了”
江知與安撫道:“沒事,你們看,現在廠子都開始榨油了,務工的人得有住處。不論是你們留下,還是我另外招人,房子總不會白蓋的。”
他們留下會更好,這樣子安置合情合理。
夫夫倆忙著榨油,宋明暉回府,找人銷贓金腰帶。
李家送的金腰帶,就還給李家。
李玉陽好色,十來歲就在花街出沒,豪言“好子弟嫖好姑娘”,傳了一陣佳話。
成親后有所收斂,花街新長成的苗苗卻都給他過目。
哪家院子不想巴結個有錢有勢的恩客
李玉陽正巧好色,很合花街各院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