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京都,錦衣衛最密集的地方,指不定府中某個人,就是宮中的眼線,官員家里的一言一行都被盯著。
江萬川行事沖動,但他是正經在京都長大的人,他比誰都知道厲害。
他指著江知與的臉低吼道“你說話小心點”
江知與不小心“那你給我封口費,否則我出去就要找人打聽,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江萬川不給。
“我諒你也不敢。”
他認為江知與是飄了,等“新科舉人”的新鮮勁兒下去,就知道誰才是江家的“天”
謝星珩老遠就喊“小魚aa“
江知與回頭看,心神松懈的間隙,被江萬川重重推了肩膀。
他離廊柱近,腦袋撞上去,”砰“一聲傳老遠。
謝星珩眉頭緊皺,快步跑過來。
江知與眼圈紅,疼的。
他還很羞愧,先前都占了上風,偏偏在小謝面前吃虧,顯得他很沒用。
謝星珩看他額頭上起了紅印子,幾個呼吸間就腫起一個小包,怒從心起。
這還是江老三特地擺酒,試圖跟大房維系關系的時候,他的孩子都這么大膽。
放在以前,他們會怎樣
謝星珩回頭,江萬川雙手環胸,滿是得意。
“生氣又怎”江萬川話說一半,被謝星珩抬腳踹中了腹部。
游廊窄,江萬川退后,膝窩撞在了欄桿上,險些從后栽倒。
旁邊弟妹拉扶著他。
謝星珩兩步走到他面前,揪著江萬川的頭發,重重在后邊廊柱上撞了三下。
江萬川痛得抱頭大叫,張口閉口,都是要謝星珩死,要江知與死。
隨后追來的江致微頭禿得很。
他看看江知與腦門上的包,再看看江萬川眼眶里流出的眼淚,擺了大哥架子,對此事公斷道“你作為兄長,當著他夫君的面欺負他,還不興他夫君還手你還喊打喊殺的,都是一家人,你這像什么話”
江萬川口不擇言,大聲吼道“你給我閉嘴我爹說得對,你就是個白眼狼吃大房兩碗米就賣給他家了,我爹對你的好,你是一點不記我在我家里被打,你竟然還幫他們,你怎么不去當大房的狗”
江致微被罵懵了。
他長這么大,聽過很多戳心窩子的難聽話,這么直白的說他白眼狼、罵他狗的,還是頭一次。
唾沫星子飛滿臉。
江致微抬手擦了一把,順手接過江知與遞來的手帕,定定盯著江萬川看。
江萬川在他無聲的盯視里,漸漸若了聲氣,只一股倔勁撐著腰板,不輸氣勢的跟他對視。
這頭打起來了,府上丫鬟小廝都去請主子來。
一頓忙亂里,因江老三對謝星珩的價值做了評估,進府的那點禮遇不復存在,他要謝星珩道歉。
這不可能。
僵持間,管家來叫人吃飯,席面擺好了。
二老已經去了,帶著幾個小孩子。
江老三臉皮抖了抖。
他是要毀掉謝星珩的前程,卻還舍不得大哥的“錢袋子”。
大房做了鹽商,更能掙錢了。
他順著臺階下了,提點兩句,說謝星珩讀書不知禮。
謝星珩嗤笑,用這個擬聲詞扎得江老三臉色發青。
跟出成績那天一樣,府上擺了兩桌酒,今天二哥兒江致寧沒有回家,能排進座位。
偏偏謝星珩跟江知與是兩個人。
夏元儀正惱怒兒子的傷,根本不想安排坐次,叫江知與坐小孩那桌。
江萬川這時“懂事”,嚷嚷著要加座位。
這桌九個人,擠擠入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