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譯平躺著,睜開眼,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聽著倆人的對話,一言不發。
他知道白禾心里泛酸了,即便不是親姐弟,他和她也有某種心電感應
他能
感覺到她的情緒。
他的心比她更疼。
“你呢”祁浪用手肘戳戳身邊的少年。
“跟她一起。”他毫不猶豫說,“我不會離開。”
他不會,他一直都在
就像祁浪所希望的那樣,只要他回頭,永遠能看到那座遙遠的南湘山。
言譯希望白禾偶爾回頭,也能看到一片蔚藍的海,那是他留給她隨時可以退一步的天空海闊。
“她復讀你也復讀”他問。
“嗯。”
他嘲諷“還真他媽癡”
話音未落,言譯猛踹了他一腳。
祁浪不再說話了,也不去想。
有些事沒必要想,等出了分就知道該報什么學校了。
“睡了。”
她說“晚安。”
“晚安,白禾。”言譯說。
白禾也閉上了眼,耳畔響起曾經對他們兩個說過的話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言譯斬釘截鐵地說“我們的筵席不會散。”
祁浪囂張跋扈地笑著“我不說散,誰敢。”
他們的回答截然不同,但異曲同工。
都不想散。
今天白禾鬼使神差地醒得特別早,天剛蒙蒙亮,腦子便清醒了。
睜開眼,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使勁兒閉了閉眼,再睜開
喜歡的少年那張英俊的臉龐沒有消失,他就睡在她身邊,睡顏很沉靜,左邊下眼瞼一顆淺淡的紅痣,隱隱約約,不易察覺。
白禾幾乎不敢亂動,不敢想這家伙是什么時候睡到她身邊來的,不敢弄醒他,也不想
她連呼吸都變得靜悄悄,唯有心跳,撲通撲通鼓噪著耳膜,令她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天光隱晦,緩緩流淌的每一秒鐘,都值得珍藏。
白禾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如羽毛般觸了觸他纖長濃密的眼睫毛。
少年薄薄的眼皮下,眼球動了動,睜開眼。
白禾立馬閉眼裝睡,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也沒有發現他。
但她知道,祁浪醒過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也沒有動,好像好像也在觀察她,在看她。
忽然,他輕嗤了一聲,用一種慵懶繾綣卻又很磁性的嗓音說“小百合,要不要看看你的耳朵有多紅,醒了裝什么睡。”
白禾窘得不行,別說耳朵,這下子臉頰都燒了起來。
她睜開眼和他對視,喃了聲“你很煩。”
“對我還害羞”
“誰讓你突然出現,嚇我一跳,是個女生都會都會害羞好嗎”
“噓”他頎長修瘦的指尖觸到她柔軟的唇瓣上,“被言譯聽到,他得把我從窗邊丟出去。”
白禾感受著他指尖有力的觸碰,更是小鹿亂撞,推開了他的手,壓低聲音“你你知道就好。”
“沒辦法。”
祁浪平躺著,外側的手臂枕在了后腦勺,“跟他睡太擠了,還是你這兒寬敞。”
昨晚沒睡好嗎13”她嗓音柔柔的。
“沒太睡好,床不舒服,太硬了。”
“我這里舒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