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談話,怎樣連揮手和笑的幅度都那樣輕,不舍得多賞賜給人間一點美麗。
可此時她臉上的緋色盡數迸開,一手扶著孟寧的肩。
孟寧望著她的天鵝頸。
心想,美麗又脆弱的好似隨時都會折斷,所以才會發出那般誘人的、近乎溺斃般的呼吸。
孟寧想下床的時候,被溫澤念合圍雙臂箍住雙肩“別亂動。”
她倚在孟寧肩頭休息,看上去很累,垂落的長發順著孟寧的t恤領口,隨著她一呼一吸,絲絲縷縷的掃得人發癢。
直到她直起腰,喘勻了一口氣,從床上下來,背對著孟寧穿好自己的西褲。
好似有些腿軟,靠到一側的墻上,才開始一顆顆扣回襯衫的扣子。
孟寧坐在床上,兩條腿的膝蓋微微拱起,低著頭,好似有些迷茫和無措。從溫澤念的視角,剛好能看到她后頸那朵黑色曼陀羅的紋身。
溫澤念的唇被她吮得微腫,語調也軟著,好似閑聊“你真的信佛么”
說話間,看著孟寧擦凈了手,沉默把佛珠繞回自己的手腕。
其實孟寧一把佛珠摘下來,“信佛”這說辭就一點站不住腳了。
有信仰的人,難道不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么。
溫澤念不問她手腕上那道蜿蜒的痕跡怎么來的,畢竟看上去不像人的刻意為之。溫澤念也不探究她背后的故事,只輕飄飄的問“一直戴佛珠的,除了信仰者,還有什么人”
到了這時孟寧才笑了聲,還是平素那般隨和的語氣,溫澤念不看她的臉,都能想象她唇角勾出的笑“滿口謊話的騙子。”
比如賣古董賣名茶賣瓷器的大忽悠。
后半句她沒說,只在自己心里答“和充滿絕望的魂靈”。
溫澤念好似被她逗得跟著笑了聲“你呢,你是滿口謊話的騙子么”
“我,”孟寧揚唇“可能是吧,總想別人覺得我是個好人,能替我省多少事。”
她回頭,見溫澤念已把扣子扣得端端正正,下擺也塞進西褲。她問“你不想洗個澡么祁曉和宋宵她們已經睡了,不會出來的。”
溫澤念本來倚著墻,這會兒站直了腰,攏了攏長發,拉開包找了支煙出來,問孟寧“可以嗎”
孟寧點頭。
她挑挑眉尾“我沒有火。”
“啊。”孟寧從床上爬起來“哦。”
找出自己的打火機給她點煙。溫澤念方才出了汗,身上的香水味淡了些,體香卻更濃了些,和她的發絲一起,癢癢的掃著孟寧鼻尖。
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把窗推開一半。
夜風灌進來,是有春天的味道了。
她半邊身子靠著窗棱,抱著一只手臂,另只手臂半斜著,指間夾一只細白的煙,扭頭望著墻面投影的電影。
可能快放完了吧。孟寧隨著她視線看過去,跟不上的情節令人恍然,好
像在你不經意間,世上已度過千年時光。
場景也令人恍然。房間里充斥著低低的法語對白,可隨著溫澤念推開窗,國內的老舊城區擠入巴黎的文藝街道,再過不久,這里就要擠滿上貨的人,大聲討論今天的活鵝和牡蠣是否新鮮。
溫澤念抽一口煙,她的大地色唇膏都被孟寧吃凈了,素唇反而更顯紅潤。她的素顏其實比化完妝更媚一些,沒那么強的距離感,她說“不洗了,我要趕回島上。”
“啊。”孟寧呆呆的“哦。”
溫澤念拎了拎唇角,她的笑又變得那般吝嗇而不經意。
抽完煙走過來,路過側坐于床畔看電影的孟寧,拿起那些小夾子重新把自己發髻盤好,拎起自己的包,一手摁上孟寧的肩,微微勾下腰“我今晚出島,不是來見什么投資人的。”
“我明天早上要在島上跟投資人開會,所以現在要趕回去。”
“odnight,孟寧,我想你今晚,應該會夢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