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風這是在模仿他前世下棋的路數
他說“今日仙尊又與我提起那位首座,我閑著無事,打聽了一下。那位首座早在千年前隕落之時,就已經尸骨無存魂飛魄散,只剩一縷殘魂存于世間,千年過
去,說不定早就厭倦世間執念消散了吧”
他低聲道“仙尊既不與我雙修,不如忘了他,也放我走,讓我尋自己的機緣去。”
謝折風徐徐放下棋子。
這人坐在棋桌旁,抬眸看他,神色復雜道“你為何在意我是否忘了他”
那自然是因為你的心魔是兩界隱患。
安無雪吞下這句話,說“畢竟仙尊是因他留下我的,仙尊忘了他,我也好離去。”
“此次歸山,我不曾約束你來去。”
“爐鼎印尚在,我能去哪兒”
謝折風這才放下棋子,起身要拉安無雪的左手。
安無雪下意識一退。
謝折風一愣。
他趕忙說“仙尊要干什么”
這人拉起他的左手,他強忍著抽手的沖動,任謝折風掀開他的手袖。
謝折風另一手覆于爐鼎印之上,“云舟送你來時,我想過替你毀印,可當時你只有辟谷,承受不住毀印的靈力,我只能暫時注入靈力穩住你的爐鼎印。現在你已大成,我可以一試。”
謝折風鮮少有這樣耐心溫和的時刻。
安無雪看不懂對方心緒,干脆不想。
謝折風愿意用仙者靈力替他看看能不能毀印,若是能成,再好不過。
他不再說話,看著謝折風掌心靈力翻涌,注入印記之中。
印記所在之處驟然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感。
安無雪咬牙想忍,可謝折風靈力剛剛開始撕扯印記,痛感便在轉瞬間蔓延全身,仿佛有無數雙手在撕扯他的經脈骨血。
他臉色煞白,沒忍住痛哼了一聲。
謝折風登時收手,皺眉道“不行。”
安無雪也察覺到了。
此印若是強行根除,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難道當真只能修為壓過謝折風才行
如若讓他此生都帶著這個和謝折風有關聯的東西,他寧愿不要這具身體,當個孤魂。
“云舟留下的書冊中有數頁被撕去,其中或許會有另外的解印之法。我不日要去北冥探查此事,尋那丟失的傀儡之法。”
尋傀儡之法干什么
他的殘魂都找不到了,師弟居然還想著追魂造身。
謝折風頓了頓,看了他一眼,這才說“你若是鐵了心想去除,可隨我去北冥。”
他自然不可能推脫“多謝仙尊。”
他來此就是為了試探爐鼎印之事,既然謝折風無法在護他性命的情況下替他解除爐鼎印,那他一道去北冥探查,確實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目的達成,他不愿與謝折風再多獨處一刻,轉身便走。
謝折風眸光微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識海中心魔聲此起彼伏,他只覺著背影都愈發像了起來。
“嗚嗚”
困困撕咬著他的衣擺。
他收回目光,將困困抱起,再度望去,人影已然消失在了松林中。
謝折風心魔雖被壓下,但時刻都有發作之危。
自那日起,謝折風再沒來找安無雪,也沒出霜海,似是要徹底將心魔根除。
困困要助謝折風對付心魔,無法來找他,秦微也沒再出現過,倒是玄方來了幾次,鬼鬼祟祟的,送了些修煉用的靈藥法寶便跑了。
安無雪便日日教著云皖,自己也修煉鞏固修為,時而還下霜海看看現在的落月弟子們練劍。
竟仿若一切紛亂都被擋在了落月峰的護山大陣之外,塵世喧囂卻平緩。
他本以為起碼要等到謝折風能徹底消除心魔,他們才能去北冥。
可這樣的日子才過了兩月有余,一道天涯海角符帶著冥海的氤氳水汽,自北方而來,飄入落月的護山大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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