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風眉心雪蓮劍紋驟然浮現。
他目光落在安無雪的臉上,黑瞳幽深,眼神茫然,卻又面露凄色。
他僵著身體,眸中戾色隨著雪蓮劍紋上的黑色稍稍泛出,卻又被他轉瞬間壓下。
被牢牢禁錮在識海之中的心魔稍稍動彈,同他如出一轍的嗓音再度在識海中響徹。
“你怎么不喊了”
“你不是希望他是師兄嗎”
“哦,你怕了。你怕他是師兄如若宿雪是師兄,你不敢回想你先前和宿雪之間發生的種種,不敢面對他不愿與你相認的事實”
住嘴。
他在識海中說。
那和師兄一模一樣的面容帶著笑意出現在他眼前,一如記憶之中,師兄抱著劍,笑著在一旁看著他修行術法。
心魔冷笑了一聲,“你還是希望宿雪是師兄你希望師兄回來,你希望師兄活著,你希望”
謝折風閉上眼。
心魔的一切聲響都在清心咒中消散。
他稍稍平靜,復又睜眼。
宿雪笑吟吟的模樣立時映入眼簾。
識海中沒了聲音,倏地空蕩蕩了起來。
他驀地感到一股揪心的疼。
仿若萬箭穿心而過,又似是烈火焚身、寒冰凍骨。
如若師兄還在
如若師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心念一頓。
秦微說宿雪不是安無雪,戚循前往照水城追尋宿雪因果,至今還未歸。
不論如何,此時此刻,宿雪不能是師兄。
宿雪只是宿雪。
在心魔的誘導下將宿雪當作師兄,像是喝了滿滿當當一壇仙釀,醉得人沉溺其中,稍有不慎便掙扎不出。
即便如此,清醒的痛楚,也比這樣的沉溺來得讓謝折風心安。
“我先前失態之處,”他對宿雪說,也是對自己說,“是心魔左右,也許非我本意。你既已知曉”
他嗓音愈冷“便莫要再探我底線。”
此言一出,安無雪面上噙著笑,后退一步,拉開同謝折風的距離。
他一直提著心卻不敢露怯,此時才悄悄松了口氣。
他內心比謝折風還要慌亂。
一聲又一聲師弟能攪亂謝折風的心緒,更能讓他想起出寒劍光的寒涼。
若是謝折風當真應他一句師兄
他怕是會不顧后果地落荒而逃
他穩著神情,徐徐道“我哪有那個膽子試探仙尊底線仙尊一句話,剛才門前那位峰主修至渡劫期都只能乖乖去蒼古塔走一遭,我可不想再”
再入蒼古塔受罪。
他趕忙剎住嗓音,話鋒一轉“在蒼古塔里一命嗚呼。”
謝折風似乎不想再與他談論此事,冷著臉切入正題道“我本想徹底根除心魔再帶你去北冥,但北冥事發緊急,容
不得拖延,我明日仍會化出化身行走。眼下情況特殊,以你的修為,隨我化身入北冥未必安全。”
此言正合安無雪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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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勢問道“北冥如今很危險嗎我剛才雖然聽到仙尊提了北冥封城和濁氣有關,但我沒去過北冥,不知其中門道”
“也許。”
“也許”
上官了了的傳音難道沒有道明北冥劍究竟為何被濁氣所侵嗎
“傳音只有寥寥數語,”謝折風說,“多半是封城之下難得送出的唯一一張傳音符。這般情勢,北冥范圍內的危險只可能多而不會少。”
“我與你說這些,是因為我應過你帶你入北冥。去還是不去,你自行決定。”
他說完,不再看安無雪,瞥開目光往外走去。
“仙尊”
謝折風稍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