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坐在窗邊,看到池妄給她回的消息,詫異轉頭往外看。
教學樓背面的林蔭小道上,樹影下停著輛貴氣的賓利,后座車窗降下來,一只夾著煙的手搭在窗臺上。
徐徐白煙在陽光下變得虛渺,襯得那只手性感又神秘。
姜幼問他,“你在這里干嘛呢”
“看你上課。”
池妄往前傾身,露出半張冷峻硬朗的臉,抬眸望向她,若有似無的勾了勾唇。
姜幼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姜幼怕引起轟動,不讓池妄跟來教室,他就找了個隱蔽的位置來看她。
像高中生偷偷談戀愛怕被發現一樣,姜幼臉頰有點燙,“我上課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忙嗎”
池妄怎么會不忙,他把工作手機關機了,電話打不進便打到賀詞那里去,賀詞接電話都沒停過。
池妄做了姜幼五年的監護人,每次接她放學,車都停在校門外的巷子里,從沒進去過她的學校,家長會都是他讓人去開的,如今想起來,他心里有些遺憾。
姜幼看見車里的男人拿著手機給她回消息,“你好好上課,別管我,我一會兒就走。”
上課鈴響了,池妄抽了半支煙,讓賀詞開車。
姜幼見賓利開走了,收回目光,撐著下巴看著教授站在講臺上播放多媒體課件。
她第一天來學校還沒適應,心不在焉地上了小半節課。
突然教室的后門打開,一個女生低著頭走進來。
姜幼正好在走神,便注意到了她。
女生很瘦小,穿著很單薄的針織衫,領口被扯壞了,洗的發白的牛仔褲濕漉漉的。
枯黃的頭發把整張蒼白的臉蓋了大半,只看見凍得通紅的鼻子,和干裂發烏的嘴唇。
她什么也沒帶,連書都沒帶,就這樣悄無聲息走進來。
姜幼從這個女生身上察覺到一絲詭異和奇怪。
教室里便傳來教授不滿的呵斥,“那個女生,你怎么又遲到了你要是不想上我的課,干脆別來了,我直接給你掛科”
聽起來這個女生應該是經常遲到,教授卻連她的名字都沒記住。
“她這么狼狽,肯定是跟哪個男人鬼混去了。”
“嘖嘖,衣服都被撕爛了,狀況這么激烈”
“小心點,可別挨著她,被感染性病就不好了。”
姜幼聽見這些嘲諷的議論不由皺起眉,她向來討厭這種背后嚼人舌根的。
女生一個字都沒替自己辯解,默默在最后一排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姜幼心想,大概是跟她一樣不想引人注意,但女生跟姜幼隔開了兩個位置,像是刻意保持距離。
每個班都會有這樣的存在,姜幼沒多想,收回目光繼續放空。
突然“咚”得一聲,姜幼嚇了一跳,轉頭看見那個女生的臉砸在桌面上,一動不動了
姜幼愣了一下,輕輕朝她喊,“喂,你還好吧”
女生一絲反應都沒有。
“同學”姜幼悄悄挪到女生旁邊的座位,伸手推了推她。
女生直接栽倒在座位上,一張慘白的臉露出來,嘴角還滲血,嚇得姜幼當場尖叫。
教授被這一嗓子喊的保溫杯差點沒拿穩,扶著眼鏡框犀利的掃向姜幼,“這位同學,你是對我剛才的授課有什么不滿”
姜幼從驚嚇中回過神,“教授,她暈過去了,不是她吐血了”
其他同學也都紛紛回頭看向姜幼,隨即看向姜幼扶住的女生。
“新同學,你別碰她,她血臟,小心被傳染”
這是什么荒謬理論
姜幼冷靜下來皺起眉,“她暈過去了,你們沒看見嗎得趕緊把她送去醫務室。”
沒有一個人愿意上前來幫她,像碰到什么臟東西一樣,人人眼里都是嫌惡冷漠和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