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詩說道“青萍司斷案要講疑罪從無,既然你們不能找到秦鈺作案的證據,的確可以說秦鈺是清白的。但對于雇主來說呢肉廠雇人也要講疑罪從無嗎石街是沒人可用了,才偏要找個命犯桃花的秦鈺來看管廠區進出嗎”
既然問到肉廠管理,早就候在青蓮臺下面的一個肉廠執事,便被拎到臺上來答話。他平日在廠里威風八面,此時對上一眾紅衣青衣,卻是瑟瑟發抖,詞不達意。直到一名紅衣為其清心理念,他才終于能說出囫圇話來。
“秦鈺是由石玥推薦來的。那個,雖然石家已經家道中落,但石玥的人品在本地有口皆碑,她推薦的人選,還是可信的。”
顧詩詩問“1200年7月,石玥推薦秦鈺入廠的時候,還是個蒙學沒畢業的學生,便已經有口皆碑了”
此時,那執事卻認真點了頭,拱手道“千真萬確。”
“荒唐。”顧詩詩說道,“便是任人唯親,也沒有這種任法。肉廠管理的荒謬,簡直觸目驚心”
此言一出,肉廠執事雖有話想說,卻只有低頭不語。
顧詩詩說道“有話便說,我既然問你話,便不是堵你嘴。”
執事于是壯起膽子說道“大人以為,我們廠不該雇傭秦鈺這樣名聲存在爭議的人,那,那又該輪到誰來雇傭他呢到今天為止,從沒有任何真憑實據能證明秦鈺犯過罪,就因為名聲有爭議,便要將其拒之門外,這不是正經做事的道理。何況就算他真有前科,便不能洗心革面了嗎”
顧詩詩對這番辯解,只是冷笑一聲“呵,你家的肉廠,若只是供應石街本地所需,你愿意怎么用人都隨便,哪怕任命十惡不赦之人也無所謂但這間肉廠的產品關系了茸城幾千萬人的飲食安全,便是要求再嚴苛也不過分你們連管理廠區出入的人,都能用得備受爭議,其他崗位又憑什么能讓人放心”
執事忍不住辯駁道“照這般說法,天底下哪還有能讓人放心的廠子就算景麗軒,也不可能從上到下,每個雇員都完美無瑕啊。”
顧詩詩說道“不能令人放心,那便嚴厲整治。天底下的違法亂律行為從不曾根絕,難道就不要青萍司工作了不要拿別人家的錯處來給自己的錯處辯解”
執事張口結舌,終于繞不過這邏輯。
此時,站在青蓮臺邊緣的張俞,便不得不開口說話了。
“顧組長,鄙廠或許的確在管理制度上存有待改進之處,但應該不值得讓組長帶著這么多人,這么大張旗鼓地調查整治吧雖說不應用他人的錯處來辯解自己的錯處,可世間萬事總要講個公平。其他人犯錯,錯一罰一,難道輪到石街時,便要錯一罰百還是說,如今明明事故真相尚不明確,顧組長卻已經假定了責任在我”
顧詩詩說道“調查結束前,我不會假定責任歸屬,但我不假定,不代表其他人不會假定。院外的記者你也看到了,若不能擺出一副足以令他們信服的姿態,你認為明早的茸城新聞會是什么所幸總督府的聞者離去得早,否則我甚至都不必親自來這里替你們收拾這個殘局。”
張俞面色一沉“所以顧組長的意思是,明明我們沒有錯,卻也要認罪認罰,受盡唾罵再被加碼整治”
顧詩詩說道“調查結束前,任何人都不應假定責任歸屬,你們有沒有錯,要調查之后才能知道,但那時,你們有沒有錯就不重要了。”
這話說得張俞更是惱怒。
“顧組長”
顧詩詩卻說“張老板,我在波瀾莊時,曾經多次聽聞過你的名字,家中長輩曾說,你是石街人中難得一見的,有潛質與他們平等交流的聰明人。而你正是靠著這份聰明,才能將生意拓展到石街以外,為自己贏下石街首富的薄名。現在,我真摯地希望你還能一如既往的聰明。”
張俞愕然,繼而面色逐漸蒼白。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