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睡會兒吧。”
“有什么事天亮再說,我會有理由有原因,不說出你的秘密來的。”
——他本來也不是合格的防御軍啊。
當年為了已經死去的周寧傷到了兩名戰友,如今小榆雖然不是周寧……可她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姑娘,既然敢冒著險救自己,誰說賭上的不是未來呢?
深夜里,周潛盯著天花板,默默閉上了眼睛。
而懷榆也發了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沉沉的嘆了口氣,仿佛身上卸下了千斤重擔。
而后輕聲說道:
“嗯,謝謝哥哥。”
周潛在心底無聲笑了起來:費了這么大勁救他一命,他才是該說謝謝的人。
……
兩人是真的很疲憊。
周潛是因為失血加傷重,再加治療過程中身體會強迫進入休眠狀態來進行修復,而懷榆純粹是累到了。
以至于日上三竿,外頭響起了響亮的汽車鳴笛聲,她這才迷茫的從床上坐起,雙眼呆滯的如同僵尸,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啊?為什么又有汽笛聲……”
順著這個問題在記憶中向上回溯,兩三天前,那兩名防御軍的話似乎又回響在耳畔——
“他的遺物和積分,三天后我們會……”
!!!
懷榆瞬間驚跳起來,此刻在屋里團團轉:
“怎么辦?怎么辦?要怎么跟他們解釋周潛還活著,又為什么還活著?他用的什么方法?”
還有這滿身的傷疤……
周潛也在迷茫中睜開眼睛。
剛醒就聽到懷榆的碎碎叨叨。
他默默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大概明白過來,此刻微微扯了扯嘴角,而后又迅速在劇痛中收回。
只盡量維持著嘴唇不太張的姿態說道:
“沒事,如果有人問起,我會說明白的。你只要說不知道就行了。”
對于具體說什么,他短時間內還找不到完全沒有漏洞的說辭。
好在假如來人的話,應該也沒有級別對他問東問西,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想。
周潛默默放松下來,對懷榆抬了抬下巴——嘶!為什么兩側脖頸也那么痛?!
“出去吧,簡單跟他們說我沒死就行了,話越少越好。”
他難得用這種命令式的語氣吩咐,懷榆下意識就聽了話,而后直接小跑出去。
房門大開,門外灑落的光線完全傾瀉,周潛忍不住瞇了瞇眼,又看了看自己搭在浴桶邊上的胳膊,不由沉默了。
手掌,手背,手腕,上臂,肘部……
全部都是交錯的疤痕。
而且道道劃得皮肉翻卷,下手極深。
這就是懷榆說的【一點點兒】?
……
而此刻,懷榆仍舊穿著她那一身如腌菜團子般的衣服,頭發蓬亂,臉色慘白發青,整個人都帶著深深的疲倦和滄桑。
以至于兩名防御軍本來正嚴肅的站在那里,見到她時都忍不住目露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