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找了地方藏起來了,還是已經被殺了。
又或者,被濃煙熏死了。
整片林子,都燒成了白地。
眼看著火勢漸漸變小,眾人才排成一線開始搜索。
盡可能讓這座島成為死地。
尸體已經無法統計了。
李郁只能派人把剩余的屋子都點了,山洞也進去搜了。
最后確認,除了自己人,整個小島已然沒有一個活物。
他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為那倆姐妹,還是為了泡在湖水里的結拜兄弟。
“收拾一下,撤。”
鹽幫在島上的財物大部分被燒毀了,灘涂附近屋子里搜到了幾百兩碎銀,也算沒白來一趟。
那些小舢板,也聚集到一起,放火燒了。
正當大船要開走的時候,一個眼尖的疍民突然喊道
“那邊水里,有個人。”
距離岸邊不遠的水里,一個身影正在招手。
胡把總立即舉起了火繩槍,卻被李郁制止了。
“放一艘小舢板,去瞧瞧。”
“如果是個女的就帶回來,其他人就殺了。”
兩個疍民,一個綠營兵,興奮的劃船駛過去了。
正如李郁所猜想的一樣,是個女的。
幾乎奄奄一息的狀態,被抬上了船。
是倆姐妹中的妹妹。
見到李郁的一瞬間,她流著淚笑了
“你沒騙我。”
“你姐姐”
“火太大,沒逃出來。”
船上眾人心想,這大概就是軍師所說的內應了。
一時間肅然起敬,畢竟那把火是最大的功臣。
“把這姑娘抬到船艙,其余人各司其職,升帆返航。”
“遵命。”所有人異口同聲大聲領命。
經過今晚一仗,李郁的威信徹底建立起來。
返航的路線,全靠幾個疍民調整。
深夜最大的麻煩就是缺少星星月亮,判斷方位。
而且寬闊的湖面,風力超強。
船速快的驚人,幾乎是飆船。
李郁站在船頭,看著漆黑的湖面,感覺自己就是在賭命。
這和盲人騎馬有什么區別。
如果遇到其他船,或者礁石,怕是所有人都得葬身太湖。
結拜時候說的那些話,不會一語成箴吧。
再看其他人,也是個個神情肅穆,坐在甲板上雙手合十。
回到船艙,那位幸存的妹妹已經爬起來了。
“我姓李名郁。對了,我還沒問你們倆真名呢。”
“我叫楊云嬌,姐姐她,她叫楊雨嬌。”
“說說以后的打算吧,如果想離開歸鄉,我會贈你一些盤纏。”
“家破人亡,怕是無處可去了。”楊云嬌眼神很空洞。
“如果不介意的話,說說你們是怎么被鹽幫的人擄走的我看你們姐妹是出身于富貴人家吧”
“我們楊家本是徽州府鹽商世家,雖不是總商,卻也算是家資殷實。”
“一幫私鹽販子敢對鹽商下手”李郁有些懷疑,鹽商可不是普通商人。
“平日里自然不敢,鹽商有官府護著。可這次是其余鹽商和官府聯合下手,借了鹽幫的刀而已。”
李郁點點頭,這就合理了。
顯然,楊家當時肯定是做了什么,得罪了整個鹽商圈子。
才會招致滅門之禍。
狂風暴雨。
船身搖晃的幅度更大了,達到了幾乎傾覆的程度。
兩個疍民水手冒死爬上桅桿,將硬帆砍斷一截。
只剩下半截的帆,帶著大船一路狂奔。
可臺風越來越暴躁,湖面怒濤駭浪,最高的浪頭已達2米。
胡把總帶著哭腔說道
“阿郁,頂不住了,船要翻了。”
李郁扶著船艙,踉蹌著走到甲板中間。
拔刀對著黑漆漆的夜幕大吼一聲
“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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