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鐵兵叫住他,指著臉上的傷疤,“我會記住的。”
“你大可以記住,隨時找我報仇。”
“不。”
師鐵兵眼神堅毅,“我是說,我會記住你的這句話,聶火和白蓮教眾人是死了,然而只要我們記住了,他們便不算白死。”
“你能明白最好。”任七微微點頭。
師鐵兵抱拳道:“還請發布新的軍令給我們,任統領!”
【統領嗎?】
任七嘴巴咂巴了幾下,似乎是在品位這個稱呼到底對不對。
然而師鐵兵十分地認真,絕沒有用這個稱呼來貶低,或者攻擊,陰陽怪氣的意思。
頓了頓,任七對師鐵兵說道:“我得去一趟總兵府,在這之前,你們在廣場待著,我想八國聯軍也快沒氣了,一時半會打不到這里來。”
“那要是打來了呢?”師鐵兵不放心道。
任七指了指那邊,“陳護法在這里,有什么事,你們找他。”
“明白了。”
師鐵兵抱拳道:“保重!”
“保重!”
任七罕見地沖別人回禮,隨后飛奔向總督府而去。
這時候根據戰報,八國聯軍的最前鋒大概離總督府只剩五里地了,任七騎在馬上,耳邊可以清晰地聽見遠處大炮的轟鳴聲。
要是再近一些,恐怕流彈都會直接打入總兵府之中。
從正式開戰到現在為止,任七的劍還未殺過一個洋人,痛飲過任何一個敵人的鮮血,然而他并不著急。
因為他知道,戰是打不完的,敵人也是殺不盡的,不管怎樣的憤怒和好戰,這時候他都不必著急,因為那如浪潮一般的敵人會自己涌上來。
任七騎著馬從已荒涼,破敗的街頭馳騁而過,不時將幾個失魂落魄的人驚到尖叫出聲,以為是聯軍的鐵蹄已經踩到了這里。
就在他往總兵府前進時,兩個人攔住了他。
事實上他們并沒有站在路中間,只是一抱拳,任七便已勒住了馬。
那兩人的裝束給任七一種熟悉的感覺。
一身的黑色,加上背后快半人高,兩只手掌并在一起那樣厚的大刀,這兩人是神刀門的弟子。
而神刀門,則是任七以前學藝的門派。
“師兄。”
兩人恭敬抱拳,“師父已來到津門,想見您一面。”
“師父?”
任七眉頭一皺。
他太清楚自己的師父是怎樣的一個人了,無情冷酷,喜歡吃喝嫖賭。
然而他又不是一個墮落的人,因為即便睡覺時他也要將刀放在枕頭邊上。
師父一生無兒無女,好像刀就是他生命的延續,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并將代替他永遠存在于世間。
這樣的一個人,來到津門,絕不是為了抗擊八國聯軍而來的。
任七沒動,于是那兩人中的一個又說道:“師父說了,他是來了結一切的,請你務必過去。”
“了結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