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娜塔莎輕聲說,“要來杯酒嗎?(俄語)”
那雙原本專注地盯著窗外的眸子瞬間轉了過來。娜塔莎有些驚奇地抬了抬眼睛。她好像找到和這個不通人性的席勒打交道的方法了。
“香檳還是威士忌?(俄語)”娜塔莎笑了笑說,“要來點奶酪嗎?(俄語)”
娜塔莎看到席勒有一瞬間的晃神。她立刻意識到為什么俄語會格外引起他的關注。這讓娜塔莎想起席勒那天說的話。
“你的心中有一座偉大的墓碑。”席勒的聲音回蕩著。第一次聽時,娜塔莎過于注重話語的內容,錯過了語調中那一閃而逝的復雜情緒。
抓到你了。娜塔莎在心里想。
“你又在想什么?”席勒忽然出聲問,“用你那自以為高超的心理學水平,從我曾經的話語中品出幾分不同來,然后以為抓住了我的弱點?”
娜塔莎伸出了一只手,做了一個阻止的動作,然后說:“先把你的讀心術關掉,來聽聽我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這句話是不是比不戴紅色領帶更不禮貌?羅曼諾夫夫人?”
“你先安靜一會兒。(俄語)”娜塔莎說,“給我一次猜猜看的機會。要是猜錯了,你再來糾正我。怎么樣?(俄語)”
“你要是實在無聊,就去樓上轉轉。”席勒伸手從服務生手上拿過酒杯,視線向上看著樓上說,“企鵝人應該很快就會出現了。他對于那個膽大包天的敢在他的地盤上殺人的模仿犯勢在必得。一定會借著這場宴會把對方揪出來的。”
“我對企鵝人和模仿犯都沒有任何興趣。”娜塔莎的喉結動了動說,“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你想給我一槍?或者把我的心臟掏出來?”
“不不不,那太無趣了。我怎么能用這樣平庸的方式回敬你的讀心術呢?”娜塔莎很清楚自己笑起來的時候有多像一只美艷的毒蜘蛛。盡管她一點都不擅長推理,也與心理學無緣,但人在干壞事的時候,總是能克服一切困難的。
“你有一個俄羅斯人朋友。”娜塔莎說,“準確來說,蘇聯朋友?不,從你的表情來看,你們之間并不是朋友這么簡單。他對你有一定的控制力。你的養父或者養母?”
娜塔莎仔細地觀察著席勒的表情,但是并沒看出太多。她只好說:“我要使用窮舉法了。養父?養母?兄弟姐妹?老師?醫生?”
席勒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化。娜塔莎輕輕抿了一下嘴唇。“同志?(俄語)”
席勒還是沉默著。娜塔莎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