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昆侖擰動油門,開到他們對面的空地上停下,摘了摩托頭盔,攏一下頭發,熄火,支起腳架,下車,點煙,自顧自抽著。
對方二百號人頓時鴉雀無聲,齊刷刷看著劉昆侖,雙方隔了三十米遠,彼此看的清清楚楚,那邊刀槍棍棒俱全,還有戰車壓陣,一輛皮卡的車廂里裝滿了用來投擲的磚頭,連戰后勞軍的靚妹都帶著了,幾個長腿妹子坐在哈雷后座上搔首弄姿。
而這邊就一人一騎,實力懸殊巨大,誰勝誰負,已經了然。
一列裝滿煤炭的貨運列車從淮江大橋上呼嘯而過,重車壓得橋梁鐵軌發出有節奏的轟響,大地都在抖動,對面的騎士們紛紛跨上摩托,戴上全封閉頭盔,拿起了棒球棍、日本刀、鐵鏈子,他們采用了雙座戰斗布局,騎手負責駕駛,后座上的人負責戰斗,看起來都是久經戰陣的老手了。
劉昆侖不慌不忙丟煙,上車,戴頭盔,抽出梢子棍,擺出迎戰的架勢。
摩托車群發動起來,百余臺馬達的轟鳴聲比頭頂上的火車還要響,排在前列的十幾輛造型夸張的哈雷摩托躍躍欲試,車手不停轟著油門,戰斗一觸即發。
劉昆侖知道這一仗真干起來自己必死,但他竟然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是微妙的興奮和憧憬,戰死沙場,馬革裹尸,沒什么丟人的,死了就釋然了,死了就可以見到康哥了。
忽然從皮卡里下來一個戴墨鏡的高個子,擺一擺手,摩托車的轟鳴頓時減弱一半,他向劉昆侖這邊看了看,然后走了過來,后面又跟過來三個人,其中就有莊譽。
劉昆侖掀開頭盔面罩,警惕萬分,那幾個人都沒家伙,走過來站定,為首的高個子單手叉腰問道:“你的人呢?”
“在這了。”劉昆侖道。
高個子點點頭:“行,有種。”頓了頓又說,“你是金橋大市場的吧,我問個人,你認識不?”
“說。”
“這個人叫劉昆侖,剛調過去沒幾個月。”
劉昆侖摘下頭盔,面無表情:“劉昆侖就是我,我就是劉昆侖,怎么著吧。”
那人原地轉了一個圈,罵一聲我靠,朝莊譽肩膀上擂了一拳:“聽見么,看見么,他就是劉昆侖,兩個人鏟了一個毒品基地,那可是配備自動步槍的毒品基地!”
莊譽露出恍然大悟和久仰的表情來,另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說道:“聽我爸說過,一個武警中隊都未必能拿得下來那地方”。
那人自我介紹道:“我叫趙宏波,這些人都是我的小弟,我給你引薦一下,小莊,你們打過交道的,李昑,詹子羽。”
這三個人和劉昆侖輪流握手,后面那些摩托手們見這邊握手言和,也都熄了火,劍拔弩張的*味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