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憑借著嚴世番在工部打好的基礎,他們工部和戶部都抓到手里,又可以繼續在國帑上辛苦努力的發財了。
歐陽必進入主吏部,以他一慣表現出來的強勢,也會讓嘉靖皇帝放心。
歐陽必進能夠牢牢的站在嚴家的核心圈子里,并不是歐陽必進對嚴家多么忠心,而是因為嚴嵩妻子歐陽氏的關系,否則這樣一個貌合神離的家伙,早就被踢出去了。
而歐陽必進也是因此,所以很多時候只要不是涉及根本原則,大多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沒看到。
但是,一旦觸及底限,他也會毫無顧忌和嚴嵩、嚴世番爭執,甚至不惜上書陳情,請嘉靖皇帝圣裁。
有此情形,自然讓嘉靖皇帝對他青睞有加,加之起本人能力出眾,所以在嚴嵩有意無意的推動下,歐陽必進在朝堂上的位置也是堅如磐石,無可撼動。
而此時的戶部尚書馬坤的府邸門前已是“暮去朝來顏色故,門前冷落鞍馬稀”,之前還車水馬龍,拜客無數的景象早已不復存在。
在南京事發后,馬坤就有了不祥預感。
黃懋官在南京做的那些事兒,都是和他請示過的,即便他已經調到北京任尚書,可是南京戶部的權利依舊牢牢抓在他手里,而爪牙自然就是黃懋官等老部下,由他們去完成。
在都察院的瘋狗把目標對準他,瘋狂上奏疏彈劾,馬坤雖然覺得自己很冤的,他所作所為也是被逼的,若不是北京調走南京戶部大批儲備,他何必出此下策。
其實,嚴格說起來,克扣軍餉,也是在為朝廷省錢,只是他忘記了下面的士卒和士卒家里嗷嗷待哺的人。
朝廷困難,軍戶家庭更困難。
到了這個份上,他說這些也沒用,出了事兒就要擔著。
在知道都察院彈劾他那一刻起,馬坤就選擇了閉門不出,也謝絕了一切訪客,上了一封陳情奏章,就在家里待堪。
這也是大明朝官員被彈劾后應有的表現,啥事兒都不用做,等著出調查結果,也不算瀆職,戶部大權自然有左侍郎代理。
馬坤的第一封奏章,嚴嵩并沒有票擬,而是直接送到宮里,而在都察院御史掀起第二次彈劾奏疏后,嚴嵩就在等馬坤的第二份奏章了,他會在這份奏章中票擬,表達自己認為馬坤應在這次事件中承擔主要責任。
而現在的馬坤,自然也知道自己處境堪憂,被都察院的御史盯上,除非皇帝力挺,不然真不好過關。
在書房里,來回踱步想著應對之法。
雖然感覺不妙,可是嘗到權利甜頭的他自然也不會甘心束手待斃,只是北京城雖然大,卻找不到能夠幫助他的人。
不管是去投靠嚴嵩還是聯系徐階,或者前往裕王府、景王府尋求庇護,他都感覺很不靠譜,而且他還知道,雖然看似自己哈行動自由,可是府門外已經有了不少實力的眼線,或許其中就有錦衣衛的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落在他們眼中,最后被報到西苑。
“哎”
做出那個決定,馬坤自然并不后悔,當時他任南京戶部尚書,不如此當年的南京官員的俸祿都發不出來了。
得罪軍戶總要比得罪官場同僚強,只是他沒想到被他視為螻蟻的士卒居然膽大到發動兵變,讓事態發展到徹底無法控制的程度。
雖然兵變沒有對南京城造成太大影響,但是責任確實很大,那可是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