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是這話,可是當著裕王的面說的。
嘉靖皇帝迷信禱祀、大興土木,以及因為南倭北虜導致軍費用日益增加,直接導致國內各個行業凋敝衰落,財政經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裕王聽到魏廣德的話,臉上倒是沒有其他表示,只是苦笑一聲道“好了,孤也知道,在你們心中,父皇那些所為
圣人云,蓋天下無不是底父母,涉及父皇的都不用說了。”
隨即,裕王看向魏廣德說道“你的意思,孤大概明白了,關于今日所說之事,孤會記住,下來也會思考此事。”
魏廣德聞言,馬上躬身道“是。”
雖如此,魏廣德不由得在心里想到,裕王也不敢把下一句“父有不慈而子不可以不孝”的話說出來。
今日的事兒說的有些多了,又是興化府的事兒,然后扯到俺答部今歲犯邊,然后是海運和漕運。
軍事方面,明顯魏廣德并沒有上心。
不過想想,裕王也能理解,有楊博在朝,兵部的事兒,壓根就不用他們操心。
楊博,那是連一向自負的嚴世番都不敢輕視的人。
嚴世番奸猾機辯,通曉時務,熟悉國典,毫無疑問是當朝第一人,只可惜才華被用到歪門邪道上了。
此刻,在裕王心里,未來自己上臺后要做的事兒,除了開海禁,選擇一處市舶外,漕運改海也成為第二個需要做的事兒。
現在朝廷財政困窘,若是能因此節約一筆支出也是好的。
“善貸,興化府那邊,無需多慮”
最后,裕王準備回后面休息的時候,臨出門時又對魏廣德問道。
“殿下,興化府有劉顯、俞大猷和戚繼光三位將軍在,當無大慮。”
或許因為有俞大猷坐鎮的關系,魏廣德信心滿滿的開口說道“何況,當前可沒有讓倭寇逃脫的風向,倭寇就算逃上船也出不了海,這也是他們退守平海衛城的緣由。
也就是贛軍和浙軍抵達還需時日,否則早就一鼓作氣殲滅他們了。
說到底,還是早該拿下游震得,看他把好好的一個福建搞成什么樣子。”
“嗯,那就好。”
裕王點點頭,隨即笑笑,帶著李芳走出了屋子。
等裕王離開后,殷士譫就開口說道“善貸,漕運牽扯太大,稍不小心可是會惹火燒身的。”
殷士譫雖是山東濟南人,并不怎么走運河,可在朝多年,也清楚漕運衙門在朝廷里的話語權那是相當重的。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漕運里面的油水太足,足到可以收買朝中無數官員為他們張目。
“我說那些話,都是肺腑之言,朝廷陷在漕運里太深。”
魏廣德開口說道“二位,不要光看著運河上數十萬人的生計,當知為了他們的生計,還有數百萬人受苦。”
張居正點點頭,“我也聽說過,運河沿岸官府以治理水患,疏浚和開鑿輔河等名義,巧立名目,營私舞弊,借機搜刮民脂民膏,使百姓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