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看向這名胡人女子的時候,這名胡人女子的目光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落在了顧留白的身上。
然而即便如此,鄭郁的心中還是升騰起了一絲寒意。
“那女子…”
裴云蕖也是經歷過真正修羅場的人,她也感覺到了那名女子非同小可。
顧留白輕聲說道,“陰十娘在外面的。”
“哦?”裴云蕖頓時放下心來。
那沒事了。
就在此時,三樓那身穿黑貂毛袍子的年輕人卻是已經跳了下來,幾步就掠了出去。
“這人你認識?”
因為陰十娘在外面,而且龍婆和徐七說不定也在看熱鬧,顧留白倒是不心急,他看著裴云蕖的眼神,就覺得她應該認識這個年輕人。
“說出來嚇死你。”裴云蕖突然得意了起來。
“??”
顧留白不明白什么人能把自己嚇死,還能讓裴云蕖這么得意。
“這個人姓李。”裴云蕖將聲音壓得極低,“皇帝兒子里面排行老五。”
顧留白愣了愣。
是挺嚇人的。
幽州的一處修所里面,居然出現了一個大唐皇子。
不過掉頭朝著那馬車和那名身穿玄甲的修行者撞出的大洞走的時候,他還是沒想明白裴云蕖得意啥。
就因為認得出此人?
“顧十五,我想到你有個地方說的不對。”裴云蕖跟在他身后往墻壁上那個洞走的時候,越發得意。
顧留白好奇道:“什么地方不對?”
裴云蕖抿嘴一笑,道:“你說為了簡單好弄,就將長安權貴分成兩黨,一黨是皇帝黨,一黨是長孫氏。現在這五皇子就不在這兩黨里頭。”
顧留白道:“他是抱來的野孩子?”
“野你個頭啊。”裴云蕖差點忍不住在他屁股上踢一腳,“你難道不知道大唐皇帝登基的優良傳統就是手足相殘,父子反目成仇?”
“你的意思是,他和皇帝不對付,和太子也不一路,而且和長孫氏關系不佳?”顧留白有些佩服,“他這人逆天啊。”
說話間,他已經探身穿過墻洞,一步跨在外面道上。
道邊馬車車廂散得七零八落,那名身穿玄甲,滿臉傷疤的修行者正站在道側。
他看著鉆出來的顧留白,頓時冷笑大喝,“你看什么!”
顧留白也大聲喝道:“看熱鬧呢!”
這身穿玄甲的修行者未料到這個少年竟然如此理直氣壯,不由得一愣。
結果少年身后又鉆出一名嬌嫩欲滴的少女,也是氣勢洶洶的一聲大叫,“看熱鬧都不行啊!”
這身穿玄甲的修行者完全沒遇到過這種路數的,鬼使神差的說出一句,“看熱鬧可以。”
“那你兇啥?”顧留白鄙夷道,“有毛病。”
裴云蕖也用力點頭,“下次不要這么兇!”
等到這兩人從他面前過去了,這名身穿玄甲的修行者才回過神來,明明這兩個人比他兇啊!
但為啥自己就直接讓兩個人這樣跑過去了?
可能是因為自己都覺得,是個人都喜歡看熱鬧,看熱鬧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
“你們關內殺人都這么囂張的么?”
顧留白一邊仔細的感知著周圍的動靜,一邊忍不住回頭看,“撞破了墻也不走,等著賠錢?一會幽州軍方就該來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