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嬈的這話正中靶心。
知道陳琇過往的她們,也知道陳琇對于靖郡王府抱著怎樣的抗拒和恐懼。
不僅是林嬤嬤和陸嬈,就連細娘都已經翻身坐起,看向陳琇。
陳琇一直沒有說話。
就在三個人看著陳琇的沉默心越提越高的時候,陳琇忽的露出了個笑容。
“不怕,若我此番當真是入了靖郡王府,不是還能有一出奉圣夫人嗎”
“如今,我已經可以唱的很好了,甚至可以唱的更刺激。”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萬人之上,皇權之下,再無掣肘。
于是人們只能寄希望于天子是個有道德的“圣君”,也尊為“圣上”。
奉圣夫人
這個侍奉圣上的婦人卻非后宮妃嬪,甚至連身份名諱也因著“道德”是禁忌。
世人便僅以夫人尊稱。
陸嬈呆呆的望著宛若盈盈秋水,笑如淡淡春山的陳琇。
聽她眉眼含笑的說著的話,一時都陷入無言的震撼中。
一旁的細娘卻已經拍著手,笑的放肆,“好好好。”
“真了不得。”
她笑的躺回了軟榻上,還伸手彈了彈陸嬈,“你們也當真是厲害。”
“瞧瞧,不過是數十日的功夫,就把我們那個被欺負了卻只會流淚,裝瘋賣傻乞命的小琇琇養成了這般模樣。”
說罷,細娘側伏在床榻上,蜿蜒的黑發似流水般散開。
她望著陳琇,感慨的嘆道,“真希望能陪琇琇你久一些,不為別的,就是想親眼見證一段傳奇。”
陳琇回身望著細娘,淺淺一笑。
“哈哈哈。”
細娘對上陳琇的眼睛,大聲地又笑了起來。
陳琇回過頭,從打開的紅木盒里取出了一支檀木簪。
這支簪子上沒有如尋常發簪般雕梅刻蘭,別出心裁刻著幾朵簇在一起的棗花,還有幾顆玲瓏小巧的棗子,圓潤飽滿,精巧細致又趣意十足。
陳琇垂著眼摩挲著發簪,隨后伸手戴在了鬢邊。
借著月光,她眼里含淚的笑看鏡子里的自己,“好看嗎”
好看的。
看著這一幕的細娘挽著自己的長發,輕聲哼了起來。
“掩映眉梢春裊娜。夢寄多情相逢早種因和果。料是前生應識我,木骨纏綿,慣向云中臥”
惜云堂
一夜輾轉反側的陳玉嵐眼底泛著青黑。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既白,她已經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斂霜。”
斂霜連忙上前,她搭起一邊的床帳,“側妃娘娘。”
“今天再派人去一趟府上。”
“娘娘”
聞言斂霜都猶豫了一下。
最近她們娘娘與陳府的聯系格外頻繁,恐怕府上已經有人按捺不住的準備借此生事。
若是今日再去只怕正撞到有心人的手里。
此刻陳玉嵐也明白斂霜欲言又止的顧慮,只她的臉色實在不好看。
陳玉嵐蹙著眉,捂著心口,“我實在不安地很。”
“昨夜我仔細思量,總覺得從一開始,這次的事透著十足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