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被頭盔撕裂,發出沉悶的嗚咽。
這一擲,凝聚了他靈魂里所有的恐懼、憤怒以及孤注一擲的瘋狂!
“滾開!怪物!”
頭盔帶著毀滅的決心,破開濃稠的黑暗,直撲目標!
然而,現實冰冷而殘酷。
那條懸停在空中的血肉長鞭,在頭盔飛至半途時,才以一種超越人類視覺捕捉極限的速度驟然發動!
沒有風聲,沒有預兆,只有一道模糊的、撕裂空氣的殘影!
那殘影并非直線,而是在空中劃出一道極其微小的、刁鉆的弧線,精準得如同經過最嚴苛的彈道計算。
末端的骨刃,在通道昏暗的光線下,如同死神的鐮刀,瞬間亮起一道幽冷的、一閃即逝的寒芒!
“嗤啦——!”
一聲令人牙酸的銳響,如同最堅韌的帆布被鋒利的剃刀瞬間割開!
沉重的工程塑料頭盔,在這道快到不可思議的寒芒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個被吹脹的氣球。
它甚至沒有發出多少抵抗的聲音,就被干凈利落地從中劈成了兩半!
裂口光滑得如同鏡面,兩半殘破的塑料外殼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打著旋兒向通道兩側的墻壁狠狠撞去,“哐當”、“哐當”兩聲悶響,砸在布滿霉斑的冰冷水泥上,又彈落在地,滾動著,發出空洞的聲響,碎片四散飛濺。
那道撕裂頭盔的寒芒,其軌跡沒有絲毫凝滯!
它如同切過空氣般,帶著斬開頭盔后殘留的恐怖動能和銳利,繼續向前!
比企谷八幡在頭盔脫手的瞬間,那防御本能接管了身體。
他幾乎是出于條件反射,將左臂猛地曲起,橫擋在胸腹之前——這是人類在危險面前最本能的護身姿勢。
下一個萬分之一秒,冰冷的觸感如同一條毒蛇的信子,舔舐過他的左前臂外側!
沒有劇烈的碰撞感,只有一種極其短暫、極其細微的、如同被冰涼手術刀輕輕貼了一下的異樣感。
緊接著,一股灼熱的、仿佛體內熔巖突然找到了出口的劇痛才猛地從接觸點炸開!
那痛楚如此迅猛、如此深入骨髓,以至于他的大腦在那一瞬間甚至無法解析其來源,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麻痹感混合著毀滅性的灼燒感,瞬間沿著左臂的神經向上瘋狂蔓延,狠狠撞進他的意識深處!
“呃啊——!”
一聲壓抑的、從喉嚨深處擠出的痛哼沖口而出,比聲音更快的,是視野里驟然噴濺出的、溫熱的猩紅!
鮮血如同被瞬間釋放的壓力泵催動,從手臂那光滑的切口處猛地噴涌而出,在昏暗的通道里拉出一道刺目的、短暫存在的紅色弧線。
滾燙的血點如同密集的雨滴,帶著濃烈的鐵銹腥氣,濺落在他自己因劇痛而扭曲的臉上,濺落在他因恐懼而睜大的眼瞼上,甚至有幾滴帶著體溫的液體,直接濺進了他因嘶吼而張開的嘴里,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腥咸瞬間在舌尖彌漫開來。
這僅僅是開始!
那道骨刃的恐怖軌跡并未因切開手臂而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