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到了正廳,不等上茶,楊彪就抬起手,沉聲道“臣恭賀陛下大勝而歸,陛下威武,直追武皇帝臣代表朝廷百官,奏請陛下封禪”
劉辯眉頭一挑,看著楊彪,心里卻動了起來。
封禪倒也不是不行,只要能掃除洛陽城上空的陰霾。
不過,剛剛大勝匈奴,風光正盛,這時封禪也就是錦上添小花,還得另尋時機。
“起來吧。”
劉辯拿起茶杯,輕輕喝了口茶。
楊彪坐起來,躬著身,胖臉平靜。
此時的后院里,王朗立在屋檐下,神情凝肅的望著正廳,心里是翻江倒海的各種念頭。
劉辯從潘隱手里接過三道奏本,推給楊彪,道“丞相,看看這三道奏本。”
楊彪聽著丞相二字,本能的心里一突,伸手接過三道奏本。
只是打開第一眼他就雙手一抖,吃驚的抬頭看向劉辯,道“陛下,這是”
“看完再說。”劉辯道。
楊彪強忍著不安,繼續看下去。
第一道,主要內容是裁減官吏、第二道主要內容是擴建禁軍以及羽林軍、第三道,則是說的地方州牧、刺史、太守、世家大族等擁兵自重,把持地方,不尊朝廷,對朝廷政令陽奉陰違,肆意妄為。
而令楊彪心驚膽戰的原因,是這三道奏本的上書人是袁隗
袁家,楊彪心頭的一根刺
楊彪猛的合起奏本,沉色道“陛下,臣認為袁隗居心叵測,所上奏本必然包藏禍心,臣請不用理會”
劉辯微笑,道“朕認為,其中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這三道奏本是劉辯在處置何進的那一晚,袁隗按照劉辯的要求寫的。
楊彪眨了眨眼,似有些怔神,旋即就道“陛下圣明。”
劉辯面上微笑,心里冷笑,道“卿家,你可從中看出了些什么”
楊彪胖臉繃起,故作沉思模樣。
裁減官吏,誰敢冒這個頭不得被天下士人罵死
擴建禁軍、羽林軍,這事也有待商榷。當初的西園八校尉,是十二常侍結黨亂政的根基。
至于地方豪強的擁兵自重之類,誰敢多言這是自找麻煩
劉辯笑容收斂,道“卿家作為丞相,有什么想法”
丞相一出,楊彪心頭不自覺的抽了下,小眼睛不停的眨,飛快的道“臣,臣認為,確實有些庸吏,當裁撤。擴建禁軍、羽林軍,臣認為可以,但須穩妥,畢竟畢竟朝廷國庫空虛。地方,地方,臣伏請圣斷”
劉辯對楊彪這種習性是太了解了,完全不生氣,道“卿家為丞相,應當拿出一套理政的章程,這三道奏本,卿家認真參考一下,過幾日,朕就要看卿家的章程。”
楊彪肥臉抖索著,口干舌燥,道“陛下,陛下,臣不足以擔當大任”
劉辯直接起身,打斷了他的話,邊走邊道“最近,朝廷涌起了彈劾盧植,董卓,曹操等人的風潮,你來彈壓一下,有執迷不悟的,你以丞相的身份,罷了他們。”
太平盛世需要言官來制約權臣,這種時候的言官,除了壞事還是壞事。
楊彪見劉辯就這么走了,連忙爬轉過身,沖著劉辯道“陛下,陛下,臣”
劉辯徑直出了客廳,大步出門。
“還有一個人要見。”
出了楊府,劉辯站在街上,左右四顧,指著不遠處的的酒樓,道“正好,朕也餓了,請大司馬到這里與朕一起用膳。”
“是。”潘隱應著道。
而在劉辯剛出楊府,楊彪就連滾帶爬的向著后院,找到王朗。
兩人坐定,王朗看著三道奏疏,神情有些恍然的點頭,道“陛下對朝政果然早有想法,這步棋走了這么久,好耐心”
楊彪擦著頭上的冷汗,道“先別說這些了,你說我,我該怎么辦”
王朗放下袁隗的三道奏本,道“上書,然后尚書臺合議。”
楊彪神情立變,睜大一雙小眼睛,道“你真的讓我上書你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嗎這些人,但凡將來有一個人上位,必然會將我生吞活剝”